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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乔伊斯取代了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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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 报道时间:2002/9/5 作者:文洁若
詹姆斯·乔伊斯爱尔兰作家,生于都柏林。虽然一生殚精竭虑只完成了六部作品——一部诗作、一部剧作和《都柏林人》、《青年艺术家的画像》、《尤利西斯》与《芬尼根守灵记》等传世之作,但对现代文学却有无限深远的影响,其中尤以《尤利西斯》在当时文坛引起莫大的震撼。1999年,《时代周刊》推崇乔伊斯为20世纪最具影响力的文学作家,并称其巨著《尤利西斯》开创了现代20世纪小说之先河。此外美国“现代文库”评审也遴选此书为20世纪百大英文小说之首,盛赞此书为“当代小说中的毕加索”。

关于《尤利西斯》最新修订版

文化艺术出版社总编辑丁亚平先生和他那位年轻的妻子商容,早在十年前就“在完全抛开原作的情况下,帮我们全文重点地读了一遍”。(见萧乾:《尤利西斯》中译本序)现任该社副社长的候样祥当时是《中国文化报》记者,他也曾在《环球中华》(1994,9第三期)上发表《近访萧乾》一文,其中关于《尤利西斯》是这么写的:“《尤利西斯》是爱尔兰著名意识流小说家詹姆斯·乔伊斯的传世名作,称得上是一部百科全书式的作品。至今数十个国家都有了译本,有的国家还不止一种译本。文洁若女士告诉记者,他们两口子翻译这部巨著的基本出发点只有一个:凡具有世界意义的外国有的东西,中国也应有,否则就是落后。”

正因为文化艺术出版社的两位社领导都关心并理解《尤利西斯》,与译林出版社的合同期一满,我就与该社签订了出版最新修订版的合同。重要的修订有以下五方面:一、原来的章末注,改为随文注,便于读者翻阅。自30年代起,日本已先后出版了四种《尤利西斯》日译本。头三种几乎没加注。第四种是由丸谷才一、永川玲二、高松雄一合译,河出书房新社1964年11月初版,1972年1月第七次印刷。全书统共在卷末加了270条注释。1997年,我正陪萧乾住在北京医院时,承蒙日本资深汉学家、东京大学教授丸山先生将丸谷等三人重新合译的《尤利西斯》豪华本(1996—1997年集英社版)邮寄给我们。注释比初版增加了好几倍,均为脚注。说明日本翻译界经过60多年的经验,越来越认识到《尤利西斯》的译本必须加注才看得懂。二、每章前面加了一页导读。三、人物表由原来的88人增添为123人。直接出场的,标明了章数,各章中被提及的,则在章数上加了“()”。四、加了多幅作者像和都柏林房屋照片,以及都柏林市地图、都柏林市街图各一幅。五、译文做了些改动。

《〈尤利西斯〉:

现代主义文学的丰碑》

6月21日从上海回京后,收到了李景端挂号寄来的一包书,其中的一本是《乔伊斯的美学思想和小说艺术》(李维屏著,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九五”博士点基金研究项目,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0年8月版)。我与李维屏、杨理达伉俪有一面之缘,在赴沪参加布卢姆日活动期间,他们坐在布拉尼司栋酒吧里听朗诵,尽管已经有了一部译林版《尤利西斯》,又自购了一部文化艺术出版社的最新修订版。下面,我从李先生的大作里,摘录几段最能说明《尤利西斯》为什么伟大的十分中肯的话:

“《尤利西斯》也许是西方文学史上最优秀、最重要的一部小说。不仅如此,它也许还是一部最富实验性和创造性的小说。乔伊斯锲而不舍的革新精神和独具匠心的创作技巧在使人们大开眼界的同时对传统的文学观念产生了巨大的冲击。他成功地展示了人物纷乱复杂的心理结构。淋漓尽致地描绘了现代经验和现代意识,并深刻地反映了爱尔兰乃至整个西方社会现代人的精神危机。显然,《尤利西斯》之所以能获得举世公认的艺术成就,其根本原因是乔伊斯不仅向同时代的作家展示了一种全新的观察现实和描写生活的方式,而且也极大地修正了读者的审美意识和阅读习惯。《尤利西斯》几乎汇集了现代主义文学中所有新奇的创作方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部驰名西方文坛的意识流杰作对20世纪世界文坛几乎所有的新潮艺术都产生过一定的影响。正如著名诗人艾略特所说:‘这部小说是对当今时代最重要的反映,它是一部人人都能从中得到启示而又无法回避的作品。’如果说,艾略特同年发表的长诗《荒原》(1992)是现代主义诗歌的杰出典范,那么,《尤利西斯》则无可争议地成为现代主义的里程碑。它的问世不仅推动了意识流小说的迅猛发展,而且也使现代主义文学步入了鼎盛期。如同一项新的科学发明一样,《尤利西斯》的发表在西方文坛引起了一场强烈的地震,其震动之猛、影响之深在世界文学史上是罕见的。20年代初,‘巴黎的每一个人都在喋喋不休地谈论乔伊斯。’1925年,已年近花甲而又力不从心的英国大文豪高尔斯华绥(1967—1933)十分沮丧地承认:‘一个乔伊斯取代了上帝。’显然,《尤利西斯》不仅深刻地反映了作者全新的时空观念和现代主义的审美意识,而且也向人们展示了20世纪最新潮的艺术形式和最尖端的创作技巧。不言而喻,乔伊斯的这部经典力作标志着世界小说艺术的一次重大突破,同时也是现代主义文学的一座灿烂辉煌的丰碑。”(见第162—163页)

《尤利西斯》[爱尔兰]乔伊斯著萧乾文洁若译/文化艺术出版社2002年6月第1版/50.00元(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