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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画"台风""西风"盛行 如何振兴内地漫画出版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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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 报道时间:2002/6/25 作者:李刚
观察近来文学图书排行榜可以看到,图书市场上最近的一大热点就是几米作为继蔡志忠、朱德庸之后台湾重要的漫画作家之一,以其简洁隽永的画风征服了两岸三地的读者,成为2001年度以来最抢眼的卡通漫画作家。

几米作品的风行又让我们重新捡起出版业人士曾经费心竭力讨论的一个老话题:为什么我们大陆的卡通漫画图书始终无法有所起色呢?看看畅销卡通漫画图书排行榜:朱德庸、蔡志忠、王泽、加上几米就构成了漫画图书市场的大半壁江山。真正的国产作家除了丰子恺、丁聪等老一代漫画家尚有一席之地以外,其余国产作者几乎不成什么气候。目前只见到了一个东洋风格浓厚的《我为歌狂》。内地国产卡通漫画何时有出头之日呢?

卡通漫画何以动人心

从几米作品的风行,我们可以看到,卡通漫画图书实在有着非常可观的市场需求,而"我们正在进入读图时代"的论调,早已在各种媒体上蔓延。作为直观、简洁、风趣的文学作品,卡通漫画图书在世界图书出版产业中都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分支。与一般的文学或者美术艺术作品不同,卡通漫画是文学与美术作品的结合。就是以美术的形式,传达文学的内涵,是以画面代替文字表达内容的文学,作者不仅仅需要有良好的美术功底,还需要有深厚的文学素养,并且有娴熟的驾驭画面和文字的能力,并且会受到作者所在地域和社会文化背景的影响,形成不同的风格。

根据我们的理解,按照地域和作品风格的差别,卡通漫画图书可以主要分为欧洲、美国、日本三大流派。欧洲作品的风格严谨写实,以图画和文字对故事进行连续叙述,是连环卡通漫画的鼻祖和正宗代表,代表作有《丁丁历险记》、《父与子》、《尼尔斯骑鹅历险记》、《小淘气丹尼斯》等。美国作品则想象夸张,以轻松娱乐的内容为主,老幼皆宜,代表作有《蝙蝠侠》、《超人》、《加菲猫》、《史努比》以及迪斯尼的卡通作品。而日本作品则是在中国影响最大的一类漫画图书,在融合了欧洲长篇叙事和美国老幼皆宜的风格后,大量运用影视拍摄中的手法,采用画面快速切换,长镜头特写画面等,以演播电视电影的形式叙述漫画故事,具有非常强的现代感和节奏感,给人以"纸上的连续剧"的感觉,形成了独特的风格,代表作有《机器猫》、《灌篮高手》、《浪客剑心》等等。这三种漫画在中国均有极其庞大的读者群。

台湾作家竞争力何在

从下面的数据和图表中,可以清晰地看到蔡志忠、朱德庸、几米这三名作家作品在市场上风行的变化。蔡志忠作为比较早被引进的台湾漫画作家,其作品也是最早被大众所接受的。蔡志忠是作品品种最多的漫画作家,仅目前市场上还在动销的版本就有82个,因此在销售册数和累计占有率上一直独占鳌头。而朱德庸的作品版权引进要略微晚一些,被读者认知和接受的速度也要略微慢一些。实际上,2000年已经是蔡志忠作品流行的中后期,朱德庸开始逐渐兴起挤占市场。如果联系各自的作品动销品种,计算出各自的单品种销售册数的话,就可以发现朱德庸已经把蔡志忠甩在了后面。而新崛起的几米,目前是市场上最受欢迎的作家,其《向左走,向右走》、《月亮忘记了》、《地下铁》等多部作品的广受欢迎,引发了"几米风潮"。

三名台湾作家的作品风靡大陆不是偶然的现象,首先,是大陆本身漫画原创市场的萎靡不振,没有重量级的现代漫画原创作家,使得市场内缺乏平等的竞争对手,这是具有决定性的一个因素。其次,台湾漫画作家不少,但是这三人可以说是代表人物,作品的风格非常鲜明,即使在台湾本地也是佼佼者。蔡志忠的作品线条简单古朴,含义化深为浅;朱德庸将芸芸众生的尴尬和无奈以轻松幽默的画面呈现出来。至于几米的作品广受欢迎,原因有三:一是它充满都市感,把一些人们非常熟悉,但能见不能想,能想不能言的感觉表达出来,从细微的地方打动了人们的心;二是它的图为主、字为辅的形式很新鲜,各个图画之间若有若无的情节发展给了人们非常大的联想空间;三是它的故事简直是一个寓言,从前只有写给小孩的,现在成人也有自己的寓言和童话。另外,几米非常成功地利用了影视摄制中画面切换的原理,利用一幅幅不连续的画面,加上简要的文字和深厚的人文精神,给人更丰富的感受。

此外,这几个作家的作品在大陆都由非常出色的出版社出版,三联书店、现代出版社对漫画图书的编辑和出版都具有非常的眼光和水准。良好的渠道关系和发行能力保证了优秀作品在市场上的成功。

附:蔡志忠、朱德庸、几米作品排行榜(2000年至今监测销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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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志忠作品(总计82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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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德庸作品(总计23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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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米作品(总计6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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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漫画王国的兴衰

关于日本卡通漫画的情况,可以先简单阅读一下以下这些来自网上的文字,其中部分来自易漫网(www.ecarton.com),部分来自于日本有关方面的资料。

说漫画支撑着日本出版业的半边天,漫画是日本出版社的摇钱树,一点都不过分。日本的三大出版社:集英社、小学馆、讲谈社,漫画的利润,均占其总利润的40%。以集英社的《周刊少年JUMP》为例,该刊通常每期发行610万册,而1994年新年号则突破648万册,创日本杂志发行之最。有人给算了这么一笔账:这一期新年号为特大号,厚3厘米,如果把这期杂志平叠起来,将高达194400米,等于51座富士山;该刊版面为25.7×18.2厘米,横过来连接起来,将长达1665公里,从东京一直可以排到日本最南端的鹿儿岛。如以该刊的平均零售价200日元,批发6.85折计算,每周的销售额高达8.4亿日元;以一年50周,每期190日元计算,一年的销售额达375亿日元,折合人民币约28.1亿元。

在日本漫画杂志排行榜上名列第一的是集英社的《周刊少年JUMP》,每期发行量为610万册;其次是讲谈社的《周刊少年杂志》,近500万册。刊载有影响的漫画是这类杂志的生死攸关的前提。

作为产业化发展的榜样,这段文字大体上揭示了日本漫画成功的原因。现在,我们也终于明白了年幼时能够看到日本免费赠送的《森林大帝》、《铁臂阿童木》等日本经典卡通动画的原因,其他的目的不论,在商业发展的角度上,日本人的眼光可真是够长远的。

由于文化的差异和审美观念的不同,我们不希望看到中国未来的漫画充斥着浓厚的东洋风格。因此,抵御日本卡通漫画的全面入侵,始终是出版界需要重视的头等大事之一。

对比台湾引为借鉴

在复兴本土漫画方面,海峡对岸的台湾走出了一条比较有效的道路。非常值得参考借鉴。

台湾漫画兴起于20世纪30年代左右,台湾第一位漫画家鸡笼生的《鸡笼生漫画集》第一集于1935年出版,开始了台湾漫画漫长的发展道路。

20世纪60年代前后,曾经是台湾漫画出版的一个高峰。漫画杂志、图书的出版数量众多,出版社数量也增长较快。在70年代之后,台湾卡通漫画图书的发展逐渐进入一个低潮期,而随后的20年的时间里,由于不合理的漫画检查制度,以及社会文化的衰败,导致盗版日本漫画大举入侵,盗版日本漫画占据了台湾卡通漫画图书的绝大部分市场。但自90年代版权法案引入之后,台湾的盗版图书受到了一定的限制,各种漫画杂志很快就占满盗版退去后的市场空间。目前来讲,仍以《东立》和《大然》的占有率最高,全数按日本漫画的编辑方向作业,配合新出现的台湾漫画家,在市场上依旧成为主流。

观察台湾漫画的衰落与复兴之路,可以看到,盗版图书虽然打压了台湾本土漫画的发展,但是由于台湾的出版企业环境比较宽松,盗版只是在资源上妨碍了本地化作者的发展,而在市场的清晰划分和培养、运作上给了台湾出版企业非常好的实践成长空间,丰富的市场操作经验使得他们在版权制度规范化之后迅速培育起了自己的作者资源。朱德庸、蔡志忠、几米等人才能有更大的用武之地。相比之下,中国大陆的卡通漫画图书则显然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不但市场基本是在盗版图书的营养下培育起来的,而且在推广发行的方面大部分也由盗版书商一手包办,因此至今的正规市场的发展一直一穷二白,没有任何的发展经验。如何认真地了解市场的需求,如何将需求有效地转化成产品,如何找到有希望的作者资源,如何将产品通过有效的渠道送到读者手中等等问题,都是有志于开发漫画图书市场的出版社需要沉住气先做好的事情。

内地漫画急需振兴

中国大陆的大众美术文化也曾经有过辉煌的经历。"小人书"的热销曾经让国际出版界为之瞠目。据《中国出版年鉴》记载,高峰时期的中国大陆连环画,仅仅作为一份月刊的《连环画报》,就曾经有过月发行量80万份的纪录。

由于读者需求的不断进步和提高,到80年代后期,仅仅改编自文学作品的连环画已经不够了。人们需要的是具有自己内涵的连环画。而我们的连环画创作人员,在文学内容上,能够进行大胆的想象和创新的却少之又少,虽然也有一些作者能够做到,不过更多的人是长于制作文学作品的图画本的画匠,缺乏那种能够自由运用画面诠释文学内容的大师。而且,最致命的问题在于,没有将已经出现的美术表达文学的创作技巧、方法和感觉变成机制固定下来,一旦大师故去,那么他的美术和文学创作的方法大部分也就成为绝响。反观日本的漫画创作系统,不但有门派师承的划分,风格一脉相承,而且拥有良好的创作合作机制,主创的漫画家拥有众多的协助人员,有固定的漫画创作生产流程,将个人的创作能力和高效严谨的创作制作结合起来,而且有良好的继承和发展。相比之下,中国大陆到现在仅有几个生存艰难的漫画创作团体,如金虹工作室等。由此可以看出,中国内地连环画的衰落,不在于创作技巧和灵感,根源上的原因是管理机制和思想的落后。如果我们谋求从前的辉煌能够再度重现的话,寻找或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创作生产机制是成功的先决条件。

内在发展资源的匮乏、竞争机制的落后和外来竞争压力的强大,使得中国卡通漫画图书的未来绝不乐观。开卷研究人员对漫画图书市场关注已久,认为除了上面分析的产业内部的不足之外,制约和影响漫画图书发展的社会环境因素也是不可忽视的重要力量,该方面的不利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首先,是目前宏观的社会和教育背景对卡通漫画图书不利。作为完全消费娱乐性的卡通漫画作品,既不被家长和教育部门认为是合适的娱乐及教育作品,也不被认为是有希望有前途的职业方向,从根本上断绝了卡通漫画图书发展的营养。其次,现有卡通漫画图书的分类和目标对象不够清晰,或者是出版社对此认识不深。读者对象群体划分不清的原因有二:其一是随着社会文化的不断变迁,卡通漫画图书读者的年龄界限渐渐模糊。其二,是出版社的目标定位不清楚,没有充分了解到读者的成长变化带来的影响,对客观市场的复杂情况认识不足。现在的卡通漫画图书对读者目标群体的功能指向性不够,到底是出版给孩子看还是给成人读者看,不是每个出版社对此认识都非常清晰。最后就是当下社会环境,出版业对于卡通漫画方面的价值认识不够,无论是在资金投入的规模还是人力资源的管理,不要说与欧美日本等强国相比,就是与我国港台相比也没得一比。即使现在娱乐业的发展越来越受重视,但是卡通漫画图书的境遇没有得到太明显的改善。而且,到现在为止,很多的专业美术出版工作者依旧认为现有的卡通漫画和过去的连环画不同,不能归入同一个范畴,并且从专业美术的观点上指出目前流行漫画的种种不足,贬低其艺术价值。

几米现在的流行,让出版业的人士意识到,即使在这样的不利环境下,卡通漫画图书的巨大市场需求,还是非常明确的。但是,面对着巨大的市场,如何开发和利用,却没有现成的答案。从目前的条件来说,模仿无疑是见效最快的方法,我们也只有走这条路。但是模仿谁,模仿哪个方面,怎么模仿,都还是需要统一认识的问题。研究人员认为,要模仿建立起有效的人才发掘、情节设计、合作创作、产品立体推广的全方位管理体制,也就是产业化的发展体制,才有可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