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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时代 人性意义的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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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 报道时间:2002/1/10 作者:赵木
无论是科学,还是人文,它们的出发点和最终归宿,永远都应该是对生命的珍爱

20世纪科学技术的进步和发展的确给人类带来了福音,人类前所未有地享受着科学技术制造出来的果实,我们的梦想变成了现实,我们未曾梦想过的事情也已经变成了现实,人类最终的美好生活似乎指日可待,人类满怀信心地利用科学技术手段为自己建造一座伊甸园。上帝死了,而人类自身正创造着神话,人类跋山涉水后终于穿上了一双新鞋子,科学成为惟一的绝对意义上的标准。然而,科学的发展也给人类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后果,我们有目共睹的是,地球的遍体鳞伤和满目疮痍,人类生态环境的日益恶化,能源的危机,物种的濒危和灭绝等等。人类也从未像现在这样面临如此的困惑和不安。“当现代生物技术开始向‘生命的自然性’发出挑战时,我们将发出这样的追问:科学技术可能并不是我们固有的存在方式!”我在《我的人文观》中看到这段警示,发出质疑的是科学哲学学者吴国盛。显然,他是一个机警的人,他有着足够的警觉,在人们对科学的崇拜不加节制的氛围中发出怒吼。在他看来,“最大的危险就在于我们并不确切地知道危险来自何处,只是凭直觉就感到出了问题。”(见第438页)

《我的人文观》就是这样一本探讨科学精神和人文精神的书,28位作者从不同角度追问着科技时代的人性价值。

人究竟是什么?在谈到科学与人文的话题时,我们不得不回到最基本的问题。科学是人类向外探索的手段,人文是人类探索自身以及内心的旗帜,科学所解释不了的问题,可能恰恰便是人文的世界。“人文精神应该看成是一种基于对人之为人的哲学反思之上的批判态度和批判精神。简而言之,人文精神就是一种自由的精神。”(见第69页)“人的修养、人的自我培育、自我丰富和全面发展,是人文主义的思想核心。”(见第76页)它与技术不同,是一种道德的观念,是一种纯属精神的要求。它更像是一位田园诗人,吟唱着天堂的歌声,只有这时候人才是最美丽的。人们在吟唱中发现了自己的心灵,发现了生命的意义,并且不断地提升和超越自我。这优美的歌声是人类的一种慰藉,是人类快乐地承受苦难生活的某种信仰和情怀。我感受到那些吟唱的大师们的存在,荷马、但丁、莎士比亚、苏格拉底、柏拉图……他们是那样的仁慈、宽容,超越了科学的冷漠。让那些冷酷的人去忏悔吧。比如,面对有争议的克隆技术,“一位生命科学家竟然直言可以克隆出少量人作为‘医学模型’(在他看来,克隆出的“人”不是人),以供医学研究之用;有的年轻人态度更为冷酷,认为克隆出来的‘人’不仅可作医学之用,还可用他去做苦工、苦力……“(见第438页)我真为他们感到羞愧。无论是科学,还是人文,它们的出发点和最终归宿,永远都应该是对生命的珍爱。在中国,由于实用主义和功利主义大行其道,我们更需要人文的关怀,此书的作者们以自己独特的视角和探索,从各个角落里发出了自己的呼声。人是根本,这是一块最肥沃的土地,也是一块最繁荣的土地。

人类祈盼美好的生活,人是一种自由的存在者,这种自由是靠理性去约束的。科学和人文是人类对世界的不同的认识方式,它们并行不悖,也不可能相互替代。现实中,科学与人文的不对称发展犹如鸟儿折断了翅膀。科学已将人文锯成了碎片,使人类处于无语的状态,使之找不出充分的理由来制止科学的无止境状态。人类能否找到可以共同依据作为真理的东西,人们没有答案,此书的编者和作者们也无法肯定。作为人文的守护者,此书编者一直在这块麦田里翻耕,他热爱周围的一切事物。他天生就是一个“和稀泥”的人。他坚信:“世界是美好的!科学是美好的!人文是美好的!”这种信念几乎是宗教式的。修复人文这支被折断的翅膀,一直是藏匿在他心中的梦想。“和稀泥者”是最危险的,和好了皆大欢喜,和不好两边都将诅咒、谩骂他,可是恰恰因为这样,他让各色人等有兴趣对他的问题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这或许正是他可爱和成功的地方。他是一个世俗的有人性的人,“既不将对方视为敌意,又努力寻求能涵盖所有似乎不可调和者的统一体,即人性,这便是人文精神的标志”,“这个黑暗世纪里的其他人热情地崇拜上帝,人文主义者以同样的热情宣告了自己的人类崇拜:世界的意义、目的和未来就在于不是生活在其片面性之中,而是生活在其共同性之中,从而变得越来越人道,越来越有人性。”(斯波威格《人文之光》)

生活是一种乐趣,人文是一种精神,科学是一种规律,这是我对编者以及这部书的理解。我几乎是不间断地读完了这部厚重的书,因为它有趣,也因为它有质量。

《我的人文观》侯样祥主编/江苏人民出版社2001年9月出版/27.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