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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厮杀的现代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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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 报道时间:2004/4/2 作者:刘丽朵
小泉首相曾经对林真理子说,“(《禁果》)这部小说我越看越舍不得放手,我在飞机上一口气把它读完……”同是这位小泉,离过一次婚,号称“离婚比结婚费力十倍”,并对关于他的绯闻的提问回答道,“跟有家室的男人不同,我跟谁走在一起人家没办法管我。不搞上有夫之妇就不会惹麻烦……”真是一个典型之极的日本男人,让我们想起林真理子那些好看的小说的男主人公……

《错位》是林真理子被介绍到中国的第一本小说,依我看,这个时间似乎有点迟。早在1987年,日剧《禁果》在卫视中文台播放,林真理子在国内就有了大批影迷。她早就该来了。说她是畅销书女王一点不过分,连首相都对她推崇备至。

有人说,林真理子是描写婚外情的小说家;又有人说,林真理子是女渡边淳一。依我看,仅说她写婚外情不免太窄,其实她涉笔的是一个个颇为复杂的现代爱情故事,而现代人谈恋爱的年龄,从青春期到五六十岁,均有可能。其间,爱欲、责任、伦理等一团纠葛,现代人生存的种种困境,莫不凸现出来,从而矛盾横生,波澜起伏。说她是女渡边淳一,也太看低了她了。因为林真理子有比渡边高明的地方:这多半在于她是一个女人。

渡边早年有本书叫《我的女神们》,非小说,而是本社会分析方面的书。在那本书里,他提醒人们注意到女人的能量。跟一般女权论者鼓吹的不同,他提醒人们注意男女不同,在女人的弱势下面,掩盖着巨大的优势。渡边说,我们这些男人根本不是女人的对手。让他说中,作为小说家的林真理子,在运用女性思维来透彻了解男人性方面,渡边淳一也并非她的对手。

《错位》中的男主人公原冈,收到了某人的匿名电话,说他的太太跟别人有染。此后他一直生活在嫉妒中,在内心里把此事当真。过了不久,公司里的临时工佑希就跟他去了情人旅馆;又过了不久,他又搭上了前妻的外甥女。前者是搞一搞就算了的关系,不过后来也给他惹了麻烦:被人发现,又传到了佑希未婚夫耳朵里。后者是有点当真的,原冈让她“等一等”,他心里想的却是,“等一等”之后,有可能他离婚娶她,更有可能是他回到老婆身边去。不料这人是个较真的——美佳子,纯真得有点一根筋,把他的话句句当真,后来开车时一头撞上了护栏——没有死,只是轻伤,然而大哭一通,并告诉了家长——她的家长是他前妻的姐姐:这后果够他受的了。

让外人看来,这位原冈首先是艳福不浅,看上他的前后四个女人,个个都是大美女,他光正式的结婚就有两次,第三次预备娶的是个更年轻的美人儿。其次是这家伙道德底线够低的,搞婚外恋,有了新欢把前妻踹了,这种事情会干两次,并且还会在外拈花惹草。看这四个女人:发妻——传统贤良,后妻——有着体面工作、思想先锐、穿着入时,新欢——纯真依恋的小美人儿,外遇——具异国风情;让人想起背了恶名的《手机》,那里面也就不过三个女人罢了。不过,作为当事人而言,问题没有那么简单。无论是拈花惹草,还是离两次婚,他原冈都有点牺牲品的意思:他原不想这样的,可是事态总是非他所料。

作为女作家,出发点似乎是处处都为原冈着想,他的矛盾,他的计划,他的欲望、嫉妒、不满……对他无限体谅,一切事态按照他的角度来叙述。似乎这作者把这男人抬得很高,有意放弃了一个女性作家的公平态度。但是看吧,她的厉害最后一刻才表现出来:他不得不去品尝种种恶果,那些被掩盖的女人的个性来了一个总迸发,她们一起来逼迫他。

对妻子的怀疑只是捕风捉影,而怀抱情人的时候却不曾有任何不安。在危机到来的时候,他也不会有任何道德上的检讨,只是觉得自己倒了大霉而已。本来迷恋青春玉体,到了非要面对后果的时候,却心生厌倦和悔恨。女作家下笔一招比一招狠,真是让人叹息:确实,人就是这样的。原冈不过是一个典型又典型的日本男人,只是不幸让她捉住了。

这里面没有太多温情,这里面的爱情是那种冲动、斗争、平衡、变化种种状态下的现代爱情。仅看目录,就含着一种凛凛杀气:婚变,诱惑,疑心,对质,冤家,败露,悔恨……

故事的背景是在东京,主人公原冈的身份是著名商社的高级白领,妻子典子则是一个传媒工作者。由于主人公身份的问题,对于时装、美食、名车等等话题的偶涉,含有对日本泡沫经济的描述,主人公的体面生活时刻处于危机当中。日本的平常人生活被刻画得那么细腻,故事又那么吸引人,林真理子可谓是兼有时尚的因素和文学的因素,在写作方面的成熟程度,不是国内的媒体作家能够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