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报道详情

与最爱的作家重逢

0

收藏
翻译 报道时间:2014/2/11 作者:


○徐则臣(作家、《人民文学》杂志编辑)

今年春节假期的阅读,可谓是工作季、兴趣季和亲子季。《人民文学》2014年第3期会在2月底出版,我负责二校工作,为了不影响进度,我用假期把40多万字的校样稿进行了通校。可以先小小预告一下,在这一期《人民文学》中,刊发了去年11月刚去世的著名诗人、《人民文学》原主编韩作荣先生的绝笔,心血之作,长篇传记文学《李白传》,非常精彩。关于李白的传记和诗歌研究汗牛充栋,但以诗人的纯粹的诗心与诗思去长篇地理解和还原李白,还是极少,那些心领神会和灵犀顿悟之妙处,读来让人唏嘘和击节。这一期还发表了新科诺奖得主艾丽丝·门罗的一篇创作自述,是她对其佳酿版小说集的序言导读。门罗在文章中坦诚地告诉读者,集子中的一部部精彩的短篇小说是如何诞生的,大作家谈写作,风轻云淡,四两拨千斤,这对读者理解作家和写作也是一个有效的祛魅方式,很难得。文章是由身居美国的华人女作家陈谦翻译,门罗文章之后同时发表了她的解读文章《当我们谈论门罗的时候》。陈谦近年以《望断南飞雁》等一系列中篇小说闻名,她以小说家的视角和经验去解读门罗,尤有会心。一个是诗人写诗人,一个是小说家写小说家,相映成趣。

由于工作的原因,我平日里读当下中国作家的作品比较多,所以业余时间,我会尽量找国外的经典作家作品来读,这也是我的兴趣所在,比如美国作家索尔·贝娄和德国作家君特·格拉斯。他俩风格截然不同,但皆为我所爱。因为要写篇相关的文章,这个假期对他们的部分作品进行了重读。

索尔·贝娄是知识分子写作的典范。学富五车,思想宽广深刻,尤其中后期作品,不以故事情节跌宕起伏取胜,他要谈问题,解决问题。貌似东拉西扯中,美国当下的诸多问题和灵魂的病象就在不经意间被呈现出来,他的写作有很强的及物性,与现实和精神问题息息相关。对于愿意在小说中思考和解决问题的作家来说,他是很好的榜样。我读的是2002年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的索尔·贝娄全集版本,最喜欢的是《赫索格》和《洪堡的礼物》。《赫索格》在知识分子化的长篇中,魅力无穷,不论是语言、结构、故事、思想还是叙述,堪称完美。赫索格是个话痨,知识分子中的窝囊的屌丝,絮絮叨叨、啰啰嗦嗦,上穷碧落下黄泉,什么人他都给写信,死人活人无所谓,对政治、经济、法律、历史、学术、情感、女人乱发牢骚,随身带着纸和笔,到哪都写,写到哪算哪,但就在这些漫无边际的呓语式的书写中,他自身的问题,别人的问题,美国的问题,人类的问题,全出来了。贝娄的知识储备、理论修养和思想深度,让我们中国作家汗颜。此外,贝娄的直面自我,自我质疑、自我检点的魄力和能力,也需要我们反思和学习。他很清楚自己的文学地位之高,但他决不自我神话,不端着,不回避,坚持拿自己开涮,不惮于把自己像洋葱头一样一层层剥开来给别人看。贝娄对他人和世界的指责和批评是首先建立在对自我的指责和批评之上的,一切从自己的可笑、荒唐和缺陷开始。所以,他能够有效地进入赫索格、洪堡和查理·西特林等知识分子的灵魂深处。

君特·格拉斯的写作是另外一路,波诡云谲地讲故事。他在《巴黎评论》的访谈中说,对美国作家,他更喜欢赫尔曼·梅尔维尔、托马斯·沃尔夫、福克纳、多斯·帕索斯,至于当代的作家,他觉得太知识分子化了。而这“知识分子化”里,索尔·贝娄肯定首当其冲,菲利普·罗斯也逃不掉。其实格拉斯本人也相当的知识分子化,在德语文学的大传统里成长起来的作家,谁敢说自己除了讲故事别的事都不想干?不过是因为他更愿意在叙述和想象力下功夫、更心仪一种史诗性的小说写作而已。一个强烈和强硬地介入德国政治和现实的作家,你能相信他不“知识分子化”?看格拉斯的作品,从《铁皮鼓》、《狗年月》、《比目鱼》到他的三部自传,几乎全都是事关二战、纳粹、两德统一、女性权利等等世道人心之作,尽管很多作品身披魔幻和童话的外衣。格拉斯是个热衷于讲故事的大知识分子。

说到亲子阅读,我家小朋友两岁半,他的大箱子里装了很多绘本故事书,德国、荷兰和日本的绘本比较多,比如“小狐狸童书绘本”系列、“可爱的鼠小弟”系列,这些读起来都很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