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出版传媒商报记者 孙 珏

2010年9月，北京贝贝特成立10周年推出新的文化品牌“理想国”。3个月后，理想国在文青扎堆的地方“豆瓣小组”发布了一则“理想国编辑招聘启事”。可以说，这则启事开启了出版圈“文”范招聘风的先河。

该招聘启事在简单描述了贝贝特的成绩和理想国未来美好的可能性后，文案提出编辑“要处理的不仅是一本书，还有书稿的上下周边，作者的鞍前马后……你得放弃许多爱好与兴趣，专注于单纯的理想与工作，过一种在别人眼里简单乃至枯燥的生活；你得适应相对朴素的生活，因为做出版很少能够真的赚大钱；你还得甘于寂寞，因为无论你为一本书付出多少心血，它最后还是属于作者与读者；你也得坚定和强韧，因为你必须使出全身解数才能在竞争中获得立足之地……”招聘文案里说清楚了，“这不是一件容易的工作，没有高薪，但有好处，不过得自己‘咂摸和体会’ ”。这则招聘启事最狠的地方在于，软性门槛设得不低：“与灵活的脑筋和广泛的人脉相比，更期待健全的人格、宽厚的胸襟、踏实的态度。”这条要求让人叹为观止，看似普通，实则很难达到。对于硕士文凭的硬性要求在当年也被不少网友“诟病”，但理想国的理由是“多年专业的积累毕竟会对你未来的发展打下基础，如果没有，你得拿出货真价实的才能来”。此外，还有大篇关于“读书、爱书、文字功底”的要求，最后对于投递简历能不能成也说得很委婉：“如果发信后两周内没有收到回信，那就表明，我们觉得你暂时还不很适合这份工作。没关系，我们会留存你的资料，之后或许还会与你联系。”此后每年，理想国各产品线的招聘启事都在此基础上衍生，形成独特的“理想国”招聘风格。

招聘文案戏剧化突变

在当年，“理想国”式的招聘风并没有蔓延开来，而主流的启事写法一直是这样的——比如招“编辑”时会说：负责图书推广策划的方案制定与执行；完成资料查阅、采编、选题调研、目录开发；负责稿件的撰写、编辑、终审、修改和校对等工作；对图书所涉及到的相关人员进行采访、沟通；代表对外联系，加强宣传和交流；与出版社进行沟通，完成图书的出版……诸如此类。这样的描述方式，很难让人完全了解，做编辑出书，到底和做洗发水的市场开发有什么不同。而与此相呼应的真相是，社会上很多民众也并不了解出版机构和编辑是干嘛的？事实证明，仅将出版社的发展历史呈上，再单列若干职务要求，很难吸引真正的创意人才。

直到2014年，出版机构的招聘启事才开始呈现戏剧性变化：个性且富人情味。2015年2月2日，上海浦睿文化在微信上发布了一则名为“这里有一个小而美的出版公司，快来和我们玩”的招聘启事。文案不长，为招一名实行助理编辑特别撰写，要求应聘者“有开阔视野和创意意愿、开朗大方、文字好、外语好。”微信阅读量达到5785次。2015年3月30日，单向空间（原单向街·图书馆）在豆瓣上发文，招聘书店店员、场地专员。岗位职责之一是“伺候各色读者、访客、路人和花花朵朵草草木木”。 现代教育出版社一个做童书的团队在豆瓣上发布“图书编辑”的招聘启事也温情十足，“我们还算尊重员工的个人生活，团队里从‘60后’到‘90后’都有，各忙各事，加班的情况，不是太多；另外，如果你喜欢绘本，爱插画，爱故事，喜欢小孩子的天真情感，我们可以满足你的精神需求……平时交流的也是高知识阶层，所以或多或少，能让你作为一个知识分子的形态，生活在北京。”

新式文案主打有趣有情

可以说，新式招聘文案多以“好玩”和“有意思”吸引年轻人。2015年3月15日，【未读】公众号发布一则达3000字的长文招聘文案“你以为你在看招聘启事，其实你是在看20年后的自己——未读招聘3.0版”，与其说是招聘文案，不如说是一个“90后”菜鸟与公司HR的对话实录。比如，职场菜鸟大胆提问：你们公司到底是做啥的？我怎么跟爸妈介绍？公司解决户口吗？我妈又问了，在你们公司能学到什么？HR最后怒了：再提你妈信不信我跟你急！除了这些，还有诸如“公司经常无人性加班吗？据说很多创业公司都这样……”“上班必须打卡吗？”HR的回复也很神奇：签到的一个必然好处是可以凭此领取每天高达30元的午餐补助。“怎么才能收到面试通知？”HR随即给了几个参考指标，比如“你得有不俗的审美，懂得欣赏各种美好事物”，“比工作经验更要的是有没有灵性”。此招聘文案的阅读量竟高达1.2万次。大星文化的招聘开头先让人做个选择题，实则在晒待遇：Q：你希望的好工作是什么样的？ A. 志同道合的小伙伴 B. 自我价值能够实现 C. 被绿植包围的办公室 D. 俯瞰魔都的35楼落地窗 E. 装满零食的冰箱 F. 当然，还有梦想 。

充满创意的岗位通过有感染力的文字描述出来也看点十足。如北京微像文化“招聘故事买手+新媒体运营专员+项目经理”，文案开篇写得像一首诗：如果你害怕自己会无可挽回地走向庸俗，有一天变成一个激情丧失殆尽的人；如果你在城市的钢铁丛林里还向往远方，微燃着一颗狂野和不羁的心……公司号称“通过购买优质故事版权和研制原创故事产品等多种创新形式形成品牌故事池。

事实上，越来越多出版企业发布更有人情味的招聘启事，与其自身定位逐渐明晰以及以微信为轴心，微博、网站等多维度多媒体传播的巨大影响力极有关系——阅读虽是私密事，但图书出版是为了尽可能让多的人遇到对的书，企业招人也同样——在尽可能大的范围内找到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