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出版是机遇也是挑战
摘要:
宋志军
主题出版是机遇也是挑战,现下,主题出版已经成为图书选题策划的一个重要方向,几乎所有出版单位,从主管到普通编辑,无不关心此事。但从浩瀚的品种量,盲目拥推和跟风迹象明显的出版情况看,必须有一个坐标来引导、比照。
比较之前的出版物,主题出版不仅要有好的思想,还要具备好的品质。这里所说好的品质,是指能吸引人的表述方式。笔者做文学编辑多年,现就人民文学出版社当代文学板块几十年的发展,来谈谈对于主题出版的认识。
人文社甫一开创,即以国家的主流文化建设为己任,在很短的时间里,接连出版了《平原烈火》《铜墙铁壁》《风云初记》《太阳照在桑干河上》《三千里江山》《保卫延安》等一系列小说,还包括艾青、田间等人的诗集,巴金、丁玲、冯雪峰等人的散文集。流传范围广,行销时间长的《谁是最可爱的人》一书,是抗美援朝时期出版的,“解放军文艺丛书”之一。1959年,建国10年大庆,人文社响应号召,及时推出“建国十年优秀创作选拔本”,马烽的《我的第一个上级》、王汶石的《风雪之夜》、乌兰巴干的《草原烽火》等,都由此诞生。当时没有主题出版这样明确清晰的方针指引,这些出版行为是在摸索中成就的。当然也有一些失败个案,作品很快就被人们遗忘了。总结既往,为我们践行新时期的主题出版提供了足以汲取的经验。
首先,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集束成规模出版,形成带有爆发力的影响。人文社最早出版的丁玲、柳青、孙犁、杜鹏程等人的小说,是以“文艺建设丛书”的阵容面世的。如今,还被热读的《铁道游击队》,和被出版社争版权的《红日》,都是1958年前后,作为“新创作选拔本”丛书推出的。这些不间断列阵推出的出版行动,不仅给出版社带来了良好的声誉,也引领了一时的文学创作,推动了国家的主流文化思想建设。
其次,下力气打造,认真扶持,主动给高精神层面的作品添加相当的艺术水准。主题出版,主题在先,但并不意味适合主题的稿件,就能直接拿来出版。好素材得有好的讲法,才能引人入胜,才有生命力。人文社出版的《长征》,既应和了历史壮举纪念活动的景,也打造了一部影响广泛,可以传之久远的经典作品。
有编辑抱怨,现在的作者只重影响力,或个人趣味顽固,很难就稿件进行严肃和有价值的沟通。这种现象确实存在,但也不无道理。成名的作者,风格取向都已确定,加之个人阅历和体验的不同,很难在短时间内,理解和表述某一具体主题。有效的做法是,编辑掌握一批身份背景不同的作者,根据不同事件和主题,约请不同的作者操笔。比如培植适合的新人新作,《林海雪原》作者曲波,只有小学文化程度,写作完全业余,人文社的编辑就是根据当时社会需要,选择了他的作品,花大功夫,把一部剿匪记,改造成了一部至今热销的文学作品。《青春之歌》是处女作,作者杨沫也是业余出身,她有一篇回忆文章,记述了当年怎样在冯雪峰等老编辑的指导下修改作品的故事。
现在出版周期加快,我们已经很难重现前辈编辑的那分从容。如果稿件自身不够成熟,培植又缺乏外在充裕的支持;又或一个任务就在眼前,而编辑手边又没有适合的稿件,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们怎样去实现主题出版呢?由此,引发第三个问题,做好主题出版要有前瞻性。如何建立前瞻性思维,以个人的观察和体验,是在把握市场之上,观察社会文化发展的需要,注重国家意识形态的指导思想。以王树增《长征》《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以及《抗美援朝》系列图书为例,每一本都非一年之功,却实实在在地赶上了历史需要的时节,既传递了可歌可泣的精神,同时也赶上了人们通过非虚构读品回望来路的热潮。
2008年汶川地震,举国震动。人文社紧急调集几个编辑室编辑,组织校对、印务人员参与,仅用6天出版了诗集《有爱相伴》。那一年,出版的抗震诗集不止一本,而《有爱相伴》却是成功的,获得了多项荣誉。这给出版社一个思路,遇有紧急情况,围绕具体选题,打破惯常机制,搭建临时队伍,是在前瞻性之外,完成主题出版任务的又一个有效方式。
主题出版是一桩需要胸襟的事情,尤其是在版权竞争激烈、市场压力大的今天。比如, “百年百种优秀中国文学”丛书的成功,这套书是人文社出选题方案、花成本,联合几家掌握百年来经典作品版权的出版单位共同制作。本人作为联络人员全程参与,目睹了其间的复杂与辛苦,也体会了各出版社忘我协作的精神。这套书成绩是骄人的,不单在世纪之交展现了出版业的风景,也为读者画出了有中国气派作品的坐标。
主题出版不是要人们凑一时之热闹。主题出版的关键点在于围绕党和国家工作的大局,围绕特定的主题展开,出版物的内容涵盖了重大活动、重大事件、重大题材,以及重大理论问题,同时对图书品质有着较高要求。在《我的文学情缘》里,习近平同志特别提到:“当前存在一种‘羊群效应’,这边搞个征婚节目,所有的地方都在搞谈恋爱、找对象的节目。看着有几十个台,但换来换去都是大同小异,感觉有点江郎才尽了。还是搞点有质量、有特色的东西。” 对于出版人,主题出版需要的,就是对于国家发展的忠诚,对于国家思想文化建设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