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青

100多年前，美国城郊的池塘边，童年的莱特兄弟正在钓鱼，一只大白鸟从空中俯冲下来，飞快地掠过水面，刹那间叼起一条鱼，囫囵吞进肚子后又展翅飞翔。莱特兄弟看呆了：“好厉害！”“动作真快。”他们一直盯着蓝天中的飞鸟，直到它消失。“鸟为什么能飞？如果人也能像鸟那样在天空自由自在地飞翔，那该多好啊！”为了实现飞翔蓝天的梦，莱特兄弟经历了无数次的实验，也经历了无数次的挫折。1903年，莱特兄弟组装的“飞行者1号”飞上天空，弟弟驾驶着飞机飞行了12秒，36公尺，完成了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次飞行。

有意思的是，这段传记还有一个轻松的童话版本。芭芭拉·莫斯曼编绘的图画书《兔子能飞起来吗》，用一只小兔子演绎了和莱特兄弟一样的梦想成真的经历。原来，飞向蓝天的梦，不仅属于伟大的发明家，也属于一只其貌不扬的邻家小兔。

瞧！这只名叫卡勒的小兔子，调皮地从封面的秋千上飞起来，和小蚊子一起，在扉页上划出一段潇洒的曲线，然后，“扑通”一声跌坐在软绵绵的被窝里。兔子可以挖出长长的地道，可以跳得很高，跑出漂亮的“Z”字型，还可以巧妙地摇耳朵，可是，兔子到底能不能飞起来，就像小鸟蝴蝶蜜蜂蚊子一样的飞起来呢？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兔子卡勒、小熊胡哥、猫头鹰薏米，伙伴们一起去寻找答案。他们做过无数次尝试，想要通过跷跷板、秋千、地毯，甚至是自制的飞机使自己飞起来。

各就各位，乘上组装的“三轮脚踏飞机”，它们真的飞了起来，风在耳边呼呼地吹着，“现在总算可以证明，兔子可以飞起来！”两个跨页的大场景表现了“颤抖摇晃的起飞”和“四分五裂的坠落”。在热闹的故事高潮，被从河里捞出来的湿漉漉的卡勒，冷静地提出一个新的问题：“兔子会不会游泳？”于是，故事未完待续。

一旦冒出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总是很重要。兔子卡勒决心做一个伟大的科学家。从好奇心和热情上看，科学家实际上是长大了的孩子。孩子天真，爱幻想，对周围的事物和现象有着强烈的探索的欲望，对探索的过程和结果充满期待和兴奋，而这些，正是科学家所具备的基本素质。

科学启蒙的教育，也是“问题与方法”的教育。着重于呈现问题，尊重一只普通兔子的异想天开，而不是教条地为孩子示范解决之道，使得这本图画书拥有了亲和力。故事后边的延伸阅读，也是不可忽略的环节，孩子们可以模仿卡勒的小实验，自己动手，观察、发现、归纳游戏中的科学。提出天真的问题，获得权威的答案，敬请留意，一本可以冲刺凯迪克奖的科学图画书——《兔子会不会游泳》的编创人员，也许就诞生在这些小读者中间呢！

插画家、图画书推广人郑明进先生说：“一本好的图画书应该具备纯朴和感性的成分。它不能复杂化，而是要带给孩子纯朴的喜悦和美妙的感染力。”卡勒、薏米、胡哥，它们好玩的名字，它们稚拙的身体，还有它们想飞的梦想，都是纯朴和感性的。图画书里的科学，也是纯朴和感性的，知识和道理是一条隐形的线索，在故事中若隐若现，让孩子自觉领悟。图画中的色彩和线条，轻盈明快，不繁复，不喧哗，有一种活泼的趣味，有一种单纯快乐的气息。漫画式的简约造型，动物们逗趣的表情和体态，呼应着故事的发展，也迎合了孩子天真好奇的心性，将一次次探究演绎为一连串欢欣鼓舞的游戏。

虽然，并不是每只兔子都能够成为科学家，也不是每个孩子都必须成为莱特兄弟，但是科学的精神、观念和态度，科学的方法、能力和习惯却是不可或缺的。观察、探索、实验，合作、幻想、创造，兔子卡勒用自己的思考和行动，赋予了孩子们放飞梦想的翅膀，开启了他们的探索之旅。幸运的是，因为在早期阅读中埋藏了智慧的种子，这些孩子有足够的时间和能力去发现梦想，并且付诸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