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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界高管答问学术出版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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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 报道时间:2020/1/7 作者:渠竞帆


克里斯汀·莫莱杜

  关键词 转换协议 OA试点 多样性 学科差异

  ■中国出版传媒商报记者 渠竞帆

  商报君问

1. S 计划所倡导的“阅读与出版”模式是否会成为全球科学界普遍推行的一种模式?

2. 中国何时会签署像S计划这样的开放获取(OA)协议?如何使中国实施开放获取的成本不大幅提高?

3. 对于“OA期刊出现前,有人穷得读不起好文章,OA期刊出现后,有人穷得发不起好文章”的说法,您怎么看?如何在满足科研机构和学者发表和阅读的需求之间找到平衡点?

4. 如何提高高校及研究人员对开放获取的认知度和存储学术成果的积极性?

5. 在出版文章的过程中如何保障研究人员的数据安全?

6. 科学出版社收购法国EDP Sciences出版社,对中国和全球的期刊出版格局会带来怎样变化?

(嘉宾分别就感兴趣的问题做了回答,以下为回复文字)

◎菲利普·特赫根(Philippe Terhegge,爱思唯尔期刊出版全球总裁)

◎安诺杰(Arnout Jacobs,施普林格·自然集团大中华区总裁)

◎罗德里·杰克森(Rhodri Jackson,牛津大学出版社学术部期刊出版总监)

◎克鲁娜·乌克莫罗维柯(Kruna Vukmirovic,英国IET期刊出版人)

◎克里斯汀·莫莱杜(Kristen Moledo,威立出版社公关部总监)

◎任胜利(中国科学出版社《中国科学》杂志社总编辑)

◎刘 冰(中华医学会出版社副社长)

全球向金色OA发展仍有复杂性

■菲利普·特赫根(Philippe Terhegge,爱思唯尔期刊出版全球总裁)

1. 在学术出版领域,开放获取正逐步发展并成为学术出版的一部分,S计划是很多模式中很重要的一种。它是由欧洲14家研究资助机构(欧洲共有44家研究资助机构)发起的一项推进开放获取发展的倡议。这些机构资助的文章大概占全球文章发表量的8%~10%。爱思唯尔非常支持开放获取倡议和S计划,旗下金色OA期刊的数量也在不断增加,2018年有250种,现在有350种,预计到2020年底会有450种,到2021年会有500多种。这些金色OA刊覆盖了医疗、工程、气候研究、化学、心理学等广泛的研究领域。我们为此做了很多努力,如著名的《柳叶刀》出版社也推出了Lancet Digital Health、Lancet Global Public Health等金色OA刊。

这些努力表明,我们会提供相关的服务满足客户开放获取方面的需求。同时我们也为有订阅需求的用户提供支持。相关数据表明,目前全球的科研出版大约80%是订阅模式,20%是开放获取模式。在可预见的未来,开放获取所占比例会继续增长,预计3~5年后会达到25%。

用户对开放获取的需求推动我们为他们提供更好的解决方案。当发现这种需求时,我们通过推出金色OA刊、让文章在混合刊上以OA方式发表或推出绿色OA刊的方式来满足这些需求。此外我们也通过ShareLink或微信、推特等社交媒体帮助科研人员分享他们的研究成果。

目前全球科研界的想法不一样,但整体目标是向开放获取的方向发展,这中间会存在不同的需求,比如说80%的科研工作者目前依然选择在订阅期刊上发文章,同时也有大约20%的科研人员愿意去尝试OA出版,这就增加了一定的复杂性,因此全球完全向开放获取发展,具有一定的复杂性。

科研人员在OA期刊上发文章,使他们的研究具有国际影响力。如果在订阅期刊上发文,只带来区域性的影响力。所以出版商提供不同的需求和选择。整个的发展也需要全球的科研界和出版界有国际的合作和协调。在向OA转变的过程中,出版商肯定可以在其中发挥作用。但是这个过程中会涉及到各方的要求和利益的协调,这就可能会要求未来有新的商业模式和各方的协调,包括预算等。

在向开放获取转型的过程中,不同的研究机构会涉及到预算上的重大考量。对于科研资助机构来说也有很大的影响,因为涉及到开放获取和订阅预算的重新分配。

2. 从现有数据来看,中国现在每年发表的文章数量是约50万篇,这些文章占全球科研产出的20%左右,这个比例还在不断增长。从理论上讲,如果中国实现完全开放获取,以每篇文章的文章处理费2000~2500美元计算,中国每年为开放获取出版要支付的费用是10亿~13亿美元。所以中国需要去考量是不是进入完全开放获取的模式。如果中国真的实现完全开放获取,目前在开放获取模式下在全球出版文章的比例是50%,那么中国还需要为另外50%以订阅模式出版的文章支付订阅费用。而且如果中国愿意进入完全开放获取的模式,那么全世界就可以免费阅读中国科研人员出版的文章,这会对中国的研究产生影响。我期待看到中国在开放获取方面会做出什么决定。

目前爱思唯尔和中国一些机构达成的很多合同更新,还是基于订阅模式的合同。我们也看到未来可能会有一些需求上的变化。就中国来看,中国可能会有一些机构在小范围内做一些开放获取的试点,有的机构会感兴趣采取一些特定的OA方面的行动。

3. 在订阅模式下,阅读是需要付费的,出版文章是免费的。而在开放获取模式下,出版是付费的,阅读是免费的。因此对于学校和研究机构来说,订阅模式的影响是在机构范围内,如果是采取开放获取的出版模式,它的影响是全球性的。

这样的话,如果不同国家有不同的政策,那么就存在如何平衡的问题。即使是在一个国家内也需要平衡。对于一个国家来讲,就存在着重新平衡的问题。比如订阅和出版费用的平衡。在向开放获取转型的过程中,如果所有的国家都同意立即转变为开放获取模式,或者每年以一定的速度向开放获取转型的话,就会容易得多。但是目前由于各方缺乏协调,就会存在一些差异和摩擦。所以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大家对于开放获取的目标没有大的分歧,但现在更多的是关于转型过程中出现的复杂性,这是需要讨论的问题。

4. 为提高研究机构和科研人员将文章保存到机构知识库的积极性,我们会告知科研人员,他们是可以这么做的,并且机构也会去提醒科研人员,他们可以在发表时滞期后将文章上传到知识库。同时我们也有一些技术去帮助科研机构这么做。比如Pure系统就可以帮助机构追踪已经发表的文章,然后把文章的版本上传到机构知识库里。我们也会帮助一些机构提供解决方案和系统,帮助他们的科研人员更好地把文章上传到知识库。

5. 我们可以从两方面确保数据的安全性。首先是在政策上,我们有一个FAIR(公平)的原则:作者可以有两个选项,一个是告诉读者这些数据在哪里,但是读者没有办法去阅读和获取这些数据。另一个选项是研究人员可以自愿提供这些数据,这样读者就可以看见。当我们给他们提供这两种不同选项时,他们自己可以选择如何去保护他们的数据安全。此外,我们也提供一些技术选项帮助研究人员保护他们的数据安全。

如果数据是存储在Mendeley平台上,作者可以基于他们的意愿对数据进行设置,对于第三方来说,他们的数据是完全安全的,也就是说存储在这个平台上的数据可以保证按照他们的设置去执行。此外中国也有一些相关的数据政策,我们会提醒中国研究人员如果在Mendeley或者其他这样的平台上传他们的数据,他们也需要保存一份在中国的数据库里面。

2020年学术出版趋势预测

■菲利普·特赫根

2020年将有三个趋势值得关注。一是出版与信息技术的结合将越来越紧密。像人工智能、机器学习、图像识别、语义标记,搜索引擎优化等技术,都是爱思唯尔进行投资时经常考虑的领域,这些技术会被应用在出版的很多流程中,包括投稿、寻找同行评议人、编辑和出版的流程、信息的提取以及推荐阅读文章等。这些技术都是为了让我们的用户有尽可能好的体验,并且提高工作效率。这些信息技术也使我们能够从科研文章里提取到更多的数据和洞察,从而帮助科研人员加快他们的研究进展。

比如我们可以把读者的阅读偏好和文章进行一些关联,从而给读者提供阅读文章的推荐。这样科研人员就会花更少的时间检索文献,并且和最新的研究进展保持同步。此外,还可以对文章进行一些评估,包括他们在新闻和社交媒体被引用或提及的情况,通过各种数据的分析,为相关资助机构提供其资助研究的影响力评估。

爱思唯尔现在已经转型成为信息分析服务提供商。在爱思唯尔的员工里,每七个人中就有一个是技术人员。除此之外,我们也和一些大学在上述技术领域开展合作,也希望与中国科研机构有更多技术领域的合作。

二是中国科研和出版的影响力在不断提升,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趋势。中国现在出版的文章占了全球科研产出的20%。中国研究的平均质量非常接近全球平均水平。爱思唯尔出版的中国科研文章质量比全球平均水平大概高40%。中国正在建设双一流大学,有非常好的计划,这也会推动中国科研领域的发展,并且在全球的科研界有越来越高的影响力。爱思唯尔将继续提供高质量的信息和解决方案,帮助中国去实现科研卓越。我们和中国科学院、中国工程院、中国医学科学院、中国自然科学基金委以及数千家中国的高校、医院都有着非常好的合作,也在不断地为他们提供支持,帮助他们做更好的研究。

三是高质量、可信赖的内容变得日益重要。出版商可以帮助读者了解哪些信息是值得信任的,哪些信息是真实的,而哪些信息是可能存在问题的。总体上来说,通过同行评议的信息基本是值得信任的。值得信任的信息需要保护知识产权,预防剽窃。科研人员要认识到会有一些掠夺性的出版商,同时也要努力通过各种形式去保证学术道德。目前在全球各个国家,对于学术道德的关注和了解越来越多,我非常乐于看见大家对学术道德和科研诚信的认识有所提升。目前中国对于学术诚信的认知在不断提升。

上面提到的这三点都显示出出版行业在不断发展和变化,变得越来越现代,并且更加具有多样性。对于爱思唯尔来说,出版的趋势和未来发展的方向,应该是和研究的趋势以及科研人员和科研界的需求相结合。也就是说科研界的发展趋势和需求决定了学术出版的方向, 也指引着我们未来发展的方向。

■安诺杰

我们的行业一直在不断调整和变化,以适应科研获取、传播、使用或操作上的变化,以及行业政策的改变。2020年也不会例外。我们有望看到人工智能的使用所带来的激动人心的变化,这为在算法的帮助下使用生成的内容带来了前景。

此外,我们还有望看到开放科研获得更多的推动力,让科研流程的每个环节都变得可以即刻获取、发现、使用、再使用及广泛的分享。这是施普林格·自然集团一直努力推动实现的,我们会继续寻找方案解决与开放科学相关的挑战,这不仅有助于我们推动实现开放科研,也将带动和帮助其他人与我们同行。

我们有责任考虑所有这些变化,并为未来发展新型的内容或流程提供有形框架。施普林格·自然集团是一家有前瞻性并锐意创新的出版机构,我们会继续与各有关共同体合作,确保传播最高质量的研究,为作者、编辑和利益攸关方提供支持,并适时调整以应对行业所面临的变化。

我国未来可行模式是出台绿色OA强制政策

■任胜利(中国科学出版社《中国科学》杂志社总编辑)

1. S计划目前主要在欧洲的部分国家倡导和推广,美国政府表示,美国联邦资助机构不会签署S计划,中国目前也没有明确的签署意向。我个人认为S计划的应用范围比较有限,即便在欧洲也有不一致的意见,这可能导致参与S计划的论文数量不足国际论文产出总量的20%。

在操作层面,全面推行S计划会使研究人员的出版费用大大提高。据悉,爱思唯尔出版社与美国加州大学(UC)谈判破裂的主要原因是,双方所要求的OA出版费用存在巨大差异:爱思唯尔要求UC全部论文在其期刊OA出版的论文处理费用(APC)是2500万美元,远远超出UC之前支付其1100万美元的期刊征订费。

另外,在国家层面实行开放获取也很难操作,中国和美国是科研论文产出的两个大国,如果没有这两个论文大国和其他主要国家的参与,那么参与的机构及其作者只能看到很少量的文章,其他文章还需付费阅读,图书馆还要为此支付订阅费,也就没有完全解决全部论文或绝大多数论文免费阅读的问题。并且,对于某些拥有期刊数量少、学术质量和APC相对较高的出版社,其APC费用对于S计划来说也很难在国家层面的谈判中达成一致。

除了APC以外,反对S计划的理由也包括科学基金资助部门等国家机构不应限制科学家选择在哪里发文的自由。

据统计,2018年被SCI(《科学引文索引》)收录的期刊所刊登我国作者的论文有41.82万篇,如果都以金色OA形式发表,按单篇平均收费1700美元计算,2018年共需支付约7亿美元,约合50亿元人民币。这是中国的科研机构和大学难以承受的。而且即使支付了这样一大笔费用,可能还需要支付订阅式期刊的费用。据我所知,中国对S计划目前的态度是在道义上表示支持,并没有明确提倡或鼓励科研文章投稿到OA期刊发表。

2. 我认为,签署这样一份协议的操作难度很大。我个人比较看好像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简称NIH)执行的绿色OA政策。2009年NIH发布的《综合拨款法案》规定,受NIH资助的研究人员,要在发表文章后的12个月内向国家医学图书馆(简称PMC)提供发表的文章,并保证可公开访问。我国的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自然基金委)目前倡议绿色OA,但没有出台强制政策。如果自然基金委借鉴NIH等重要基金资助机构的模式,建立机构仓储并推行强制绿色OA政策,就意味着我国将有70%以上的高质量论文能够免费获取和阅读,我认为这种方式比较可行。

4. 抓住主流用户,可能是提高高校及研究人员对开放获取认知度的有效办法。建立机构仓储并采用强制绿色OA政策,要求受各类基金资助的研究成果能够免费获取,以惠及科学界,也许可以有效提高研究人员对开放获取的认知度。

5. 我们倡导开放科学和开放数据,这对于提高研究的可重复性以及扩大科研成果的传播是必要的,开放的数据有利于其他研究人员进行重复利用,但同时期刊出版商也要制定恰当的数据保护政策,保障作者的数据安全。

6. 中国出版“走出去”从借“船”出海、造“船”出海,发展到买“船”出海,方式更加多样。应该说,买船出海这种模式比造船出海更为快捷有效,但同时这也对我们的运营能力提出了考验。科学出版社旗下有200多种科技期刊,要把EDP的70余种科技期刊融合进来,通过集聚国际化的内容资源、作者资源、市场资源及渠道资源,不断提升我国期刊的国际传播力和品牌影响力,我觉得还有很多挑战性的工作需要实施。如果收购EDP的成效显著,将为科学出版社乃至我国出版社收购国外中小出版公司提供重要借鉴,也将是中国期刊快速国际化发展的重要途径。

开放获取的新旧模式将共存

■克鲁娜·乌克莫罗维柯(Kruna Vukmirovic,英国IET期刊出版人)

1. 我可以预见新的模式将会出现并与现有模式共存。英国的第三方咨询机构Information Power发布的报告中就提出了27种OA发布的不同模式和策略。

2. 我认为,中科院处于中国开放获取运动的最前沿,如果有这样的协议出现,我想会包括中科院在内。谈到成本管理,我想最重要的是,计算中国各大学和其他机构用于期刊订阅的总成本,然后制定出一种可逐步重新分配资金的模式,来为开放获取的APC提供资金。

3. 阅读和出版之间取得平衡,没有一个简单的答案。研究人员的工作负荷越来越重,能够便捷地访问到相关信息就变得更为重要了。出版商可以通过开发工作流程和工具来帮助作者在不断增多的文章中进行检索,但最终不受限制的访问对信息的传播和促进学术对话至关重要。

4. 出版商和大学在指导研究人员了解关于开放获取资金和强制政策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但这应是一种契合研究人员繁忙工作的辅助方式。无论是线上线下资源还是培训都存储在机构知识库里,确保研究人员随时可获得与金色OA、绿色OA等相关的信息。

5. 出版商要提高研究成果的可见性和归属感,在通过用数据标记作者一个想法、研究方法和发现的优先所有权来树立作者在研究中的首要地位,从而在保护知识产权方面发挥重要作用。他们也通过存储到知识库来保存内容。任何一家有声誉的出版商都对出版及保护科研数据制定有明确的数据政策和条款。

6. 科学社收购法国EDP Sciences是全球STM出版领域发展的一个重要里程碑,也反映出中国致力于推动科学与技术发展的决心。(下转第35版)


沪上首家“中版书房”运营


安徽出版集团《皮影中国》AR绘本展示


山东出版集团“一带一路”图书版权贸易洽谈会走进俄罗斯


“书香天津”地铁专列开通


浙江出版联合集团与浙江传媒学院第三轮战略合作


菲利普·特赫根


安诺杰


任胜利


刘 冰


罗德里·杰克森


克鲁娜·乌克莫罗维柯


迈克尔·朱布


克里斯汀·莫莱杜

(上接第34版)

  从OA出版的“使能者”转变为“推动者”

  ■安诺杰(Arnout Jacobs,施普林格·自然大中华区总裁)

1. S计划为2024年实现科研向全面开放获取模式转变提出了要求。但目前为止,这很大程度上依然是一项欧洲的计划。施普林格·自然集团将继续致力于以最快和最有效的路径实现所有原创研究的立即开放获取,我们在原则上欢迎S计划。但是,其提议中尚存在令人担忧的地方,对此我们也广泛发表了意见。

2. 实施开放获取无法搞“一刀切”,我们需要做相应的调整和操作以确保支持到所有的科研人员,不管他们的学科领域是什么,以及他们的资助机构是否在政策上支持金色开放获取。

作为出版机构,我们无法强行要求科研人员、机构和科研资助机构作出改变,但可以从OA出版的“使能者”转变为“推动者”。

施普林格·自然集团有600种金色OA刊,并在1900种混合刊中提供开放获取的选择,因此供给是充足的。但是,人们对OA出版及其益处缺乏了解是影响需求的绊脚石之一,也影响到向完全OA模式转变的动力和能力。出版机构不仅可以,也应当在推动需求上发挥核心作用——通过倡导、宣传、教育及技术变革等手段来衡量和展示OA的益处。例如,我们每年都会在中国的一些重点大学和机构进行OA宣讲,推广OA出版的益处,也了解科研人员关于OA的想法及痛点。

为此,施普林格·自然集团建议了在S计划的环境下实现这一目标的方式,即“转换出版”(Transformative Publishing)。该方法建议通过直接衡量OA的益处,以及在出版各阶段向作者推广OA,来促进人们了解和采用OA。其目的是在增加OA期刊供给的同时,增加作者对立即开放获取的需求。

我们必须牢记国家不同,其需求情况、科研及资助的环境也会不同。例如,中国的科研资助体系就比德国的复杂。目前中国的科研产出领先全球,并且一直以来倡导开放获取,中国的科研机构早在2003年就签署了《柏林宣言》。因此,开放获取已成为并将继续成为我们与中国资助机构和科研机构会谈时的重要议题之一。我们非常高兴能分享相关知识与经验,加快中国的开放获取步伐。另外,我想强调的是,无论签署怎样的协议或采用何种方法,我们的目标是要打造一个可持续的生态环境,让科研能继续蓬勃发展。这是各利益攸关方的共识,并推动大家一起合作寻找有益于各方的最佳解决方案。OA出版成本应是透明的,并由各方达成一致,以便在原则和操作上具有可持续性。

3. 施普林格·自然集团开创了“阅读与出版”转换协议,并在2014年率先签署了这样的协议,目前是拥有这类协议最多的出版机构。其中包括了与德国的DEAL项目原则上达成的协议,这将成为世界上规模最大的OA协议。我们的经验表明,这样的协议有助于加快向OA的过渡,并实现有关国家向OA的“翻转”,因为我们看到与我们签署了此类协议的国家,其作者在我们这里采用OA出版的比例已超过了70%。

这类协议的重要性还体现在,它们能帮助解决有的学科领域缺乏OA资助的问题,这个问题阻碍了作者的OA采用率以及向OA的规模过渡。

5. 欧洲所有出版机构都遵守《通用数据保护条例》(GDPR)的规定,并以保护数据隐私作为其义务。出版机构帮助研究人员保证数据安全,其关键在于确保建立起牢靠的隐私计划,让用户清楚透明地知道数据如何进行存储、加工和使用,以及追踪记录相关流程及所涉及的第三方。

与施普林格·自然集团接触的作者、编辑及合作伙伴,其数据的安全对于我们至关重要,我们十分注重并会采取有力措施确保采用最高的标准。

英国OA报告关注S计划时间表及绿色OA问题

■迈克尔·朱布(Michael Jubb,英国学术出版专家,前《芬奇报告》撰稿人)

学术出版商希望全面、快速地向开放获取转型,而且转换协议在其中发挥着重要作用。此次发布的开放获取报告(迈克尔·朱布受英国出版商协会委托撰写该报告并于2019年12 月发布,该报告将上报给英国国家科研与创新署,对英国的OA政策和S计划的倡议展开调研)是在对出版商、图书馆和研究人员进行调研,就绿色OA及其时滞期、内容许可的要求以及混合期刊这三个核心问题展开对话后做出的。

报告发现,S 计划提出的转换协议,即很多人熟知的“阅读与出版”协议,被普遍认为是向开放获取转型的有效方式。但是S计划制定的实现全面OA的时间表在出版商看来是不现实的。

转换协议将文章处理费从订阅阅读转为OA出版模式,从图书馆或图书馆联盟转到出版社手里。S计划要求从2021年1月开始全面落实转换协议,到2024年底,所有涉及到的期刊都转为金色OA刊,科研机构也不用再为APC埋单。出版商在讨论学术出版的未来时,希望向开放获取全面、快速转型成为现实,但是所有出版商都认为,在 5 年内将所有订阅期刊和混合型期刊全部转为金色 OA 刊不可能实现。尤其是S计划特别提出,绿色OA的订阅模式发表的文章要没有时滞期地实现免费获取,而且执行允许对内容进行任何形式使用、传播、复制的CCBY协议,是出版商不能接受的。一方面因为S计划要求出版商将投入资金进行编辑加工、并经过同行评议、可以被学术界接受的文章版本实现开放获取,这犹如让出版商放弃投资后的成果,会危及大多数期刊的生存。另一方面,出版商更担心CCBY协议会导致订阅刊和混合刊里的文章被任何机构和个人大规模地滥用。

对学协会来说,他们缺少大型出版商拥有的管理资源,而且在协商谈判中缺少话语权。如果出版商提出尝试一些试验性条款,而这有可能危及他们的收入时,学协会就会面临极大的困难和风险。

报告需要考量转换协议在英国实现开放获取行动方面将发挥的作用。参与此次报告调研的人士提出了建设性的建议,如如何富有成果地平衡这些条款,还强调指出,(英国)未来的政策应注意到实施数百份出版商与大学的协议所带来的物流的复杂性。

英国出版商协会 CEO 斯蒂芬·洛廷根(Stephen Lotinga)对此表示:“学术出版商都希望向OA的转型成为现实。但是他们也有合理的担忧——如何更好地走过开放获取的过渡期。这份报告总结了这些关切点和背后的原因。期待英国国家科研与创新署在2020年1月的征询意见稿中出台新的建议,出版商也期待在这份报告基础上有新的发现,从而为英国下一阶段的开放获取政策找到一个可行的方案。”

期刊的多样性和学科差异使开放获取更复杂

■罗德里·杰克森(Rhodri Jackson,牛津大学出版社学术部期刊出版总监)

1. 很难想象哪一种模式会在全球普遍采用。但是有趣的是S计划所要达到的目标——向着全面开放获取的出版环境转变。自从2018年S计划落地以来,向OA方向发展的行动在加速。如在牛津大学出版社,我们继续出版更多的OA内容,预计2019年出版的OA文章首次超过1万篇,我们在欧洲签署了5份“阅读与出版”协议,我们最近与美国的爱荷华州立大学进行谈判后,也达成了欧洲以外的第一个原则性协议。

我们期待在2020年看到所有的学术出版商有更多OA方面的行动,但是,出版体系很复杂,所有向OA的努力都要以确保作者和学协会出版得到全程支持的方式进行管理,而且要尊重期刊的多样性以及学科间的差异。

2. 我们猜想在2020年中国市场上达成一个OA协议是可行的。牛津正在与中国的合作伙伴进行对话,讨论OA协议的可能性,我们相信其他出版社的同行也在进行这样的协商。但是,任何协议都必须保证用户和出版商的持续性发展才行。向“阅读与出版”模式转变要考虑到不同地区和机构的科研产出的不同水平,这也意味着研究密集型机构和国家(即每年科研产出数量高的机构和国家)将需要找到支撑OA出版的方式,或者是通过重新规划现有的预算来支付APC费用或者找到支持这种模式的新方式。

3. 目前,我们希望学术界继续维持混合期刊和金色OA期刊共存的模式,这样的话,在我们向一个更开放的世界转变的过程中,可以支持这种微妙的平衡关系。尽管全球科研资助机构出台了更多的OA强制政策,我们仍看到世界不同地区和不同学科有不同的考量。这些因素都会影响实施开放获取的速度和模式。

牛津将继续开发高质量的金色OA刊,包括与中国的合作伙伴一起。我们已经出版了60 多种金色OA刊,希望2020年这个数量继续增加。这些期刊帮助作者在资助机构强制OA的政策要求下找到高质量出版文章的途径。

在牛津与用户制定阅读与出版协议的过程中,我们与机构用户密切合作,帮助他们实现阅读和出版的平衡,不会损害我们的期刊或合作机构未来的生存能力。牛津超过70%的期刊都是与学协会合作出版的,因此,非常重要的是,我们继续认识到他们生产的高质量内容的价值,以及在谈判中保持长期的财务可持续性的需要。

4. 我们希望确保向OA转型不会对研究人员和作者带来额外的负担。作为出版商,牛津有责任让出版流程管理起来更加透明。如牛津是最早采用DOI(数字对象标识符)登记的一批出版商之一,这主要是为了确保英国地区的作者更容易遵循英国的“研究卓越框架”对存储文章的要求,但是对任何需要在全球存储文章的作者,作者获得的收益也是一样的。

在这样一个快速变化的出版环境下,作者要完成出版流程并抓住可以利用的机会是很复杂的。我们不断与现有的机构用户合作,来了解并改善作者体验,同时确保出版流程尽可能地简洁明了。

5. 存储并保留文档数据确实非常重要,因为它可以以更适合的方式分享和再次使用。我们正在给牛津期刊制定一系列数据政策,这将帮助作者有效做到这一点。

可持续发展与出版效率是学术出版两大考量

■刘 冰(中国中华医学会出版社副社长)

1.按照设计者的初衷,“S计划”的主要目标是全面加速推动科学论文的完全、立即免费获取。如果按照S计划的理想化设计目标,会真正成功地带来一个更加公平、高效的出版服务体系系统,那么向全球OA的发展过渡一定会随之而来。从目前的OA倡议看,OA的倡议是渐进式的,OA期刊是通过向作者或其资金资助者来收取每篇文章的出版费用,或者与资助者协商后签订公开出版合同等其他方式。国际上有一些出版商认为,在没有封锁期的情况下,向S计划资助的作者提供绿色开放获取模式是对现有出版体系最不具威胁性的方案。世界上大约只有3.3%的学术论文是由S计划资助,必须符合该计划的要求。绿色开放获取似乎是传统出版商延续订阅获取模式的一种可行方法,同时也能符合S计划资助者的要求,该政策对订户损耗率有一定影响。期刊出版机构需要聘请专业编辑、生产、新媒体各种团队,期刊出版生产过程中会有很多成本支出,对传统出版机构来讲,S计划对订阅和收入会造成的影响尚未有更多成熟经验可供借鉴。因此,我对S计划表达谨慎乐观的态度。

2.在第14届柏林开放获取会议上,中国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国家科技图书文献中心、中科院文献情报中心发布立场声明,明确表示中国支持OA2020和“S计划”,支持公共资助项目研究论文立即开放获取。但时至今日,尚未见到正式签署或公布实施该计划的具体规则与时间表。

3.无论是传统的订阅出版还是OA出版,都是一种商业形态,有它自身的运行规律。期刊的内容生产和传播均需要成本投入,天下的事情没有免费的午餐。旨在全面推动学术论文开放获取的“S计划”推出新的合规方案,争取在论文开放获取的最终目标和期刊出版商的利益之间取得一个平衡,新方案允许在不设置“付费墙”的情况下,让期刊出版方收取一定费用。“绿色开放获取计划”于2018年9月公布,是S计划下的可选方案之一,要求在公共存储库中存放可免费阅读的论文,无需等待期,期刊方面将继续收取订阅费。

纵观国际,学会和学会出版商在学术出版方面并不是以追求利润最大化为目标。解决好学术出版的可持续发展,兼顾出版效率是未来推进学术OA出版的重要考量。

4.学者及所在高校和科研机构对开放获取的意识不强主要与如下因素有关:一是对OA出版模式和公共存储库认知不够;二是担心OA发表模式对论文审核不如传统出版严谨,质量得不到保证;三是担心会破坏与传统期刊的关系;四是担心论文被剽窃;五是对知识产权归属不够了解。

提高学者及所在高校和科研机构存储学术成果的积极性需要进一步加强对相关知识的宣传普及。另外,国内很多机构在评审过程中要求必须发表在纸质期刊上(其中有避免学术不端的考量),这也需要逐渐变化。

6.科学社收购法国EDP出版社,这是中国科技出版传媒集团实施国际化发展战略的重要举措之一,有利于加快推进中国科传转型升级和国际化战略步伐。在实践过程中,中国科传可迅速获取国际优质内容资源、作者资源、市场资源以及分销渠道,可将中国科传的产品按照国际标准和国际管理方式推广到当地市场甚至整个欧洲市场,大大提高中国科传品牌影响力。本次交易将加快中国科传对国际期刊资源的整合步伐,充分发挥中国科传的协同效应,进一步强化主营业务优势,提升市场核心竞争力。

中国科传的这次收购,为中国科传建设成为以STME为主要出版领域的高水平、综合性、国际化的科技出版集团,为中国科传成为中国优秀科技成果的发布中心和国外优秀科技成果的引进中心,为促进中国科技走向国际做出了积极尝试和引领。随着中国经济实力的增长,未来这种收购会越来越多。

Q&A

1. S 计划倡导的“阅读与出版”模式是否会成为全球科学界普遍推行的一种模式?

2.中国何时会签署像S计划这样的开放获取(OA)协议?如何使中国实施开放获取的成本不大幅提高?

3. 对于“OA期刊出现前,有人穷得读不起好文章,OA期刊出现后,有人穷得发不起好文章”的说法,您怎么看?如何在满足科研机构和学者发表和阅读的需求之间找到平衡点?

4. 如何提高高校及研究人员对开放获取的认知度和存储学术成果的积极性?

5. 在出版文章的过程中如何保障研究人员的数据安全?

6. 科学社收购法国EDP Sciences出版社,对中国和全球的期刊出版格局会带来怎样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