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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难,别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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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 报道时间:1999/5/11 作者:颜开

作为现代女性,我们有太多机会阅读各种婚恋指导书籍,它们无一例外地向女性传授着如何找个男人,如何留住他以及如何取悦他的秘方。但我们有意地忽略了一个最关键也最敏感的问题:假如你碰到的是一个对你不好的男人,一个浪费你时间、精力乃至生命的男人,你能下决心离开他吗?
很不幸,大多数女性在生活中真实面对这个严肃的提问时,都会作出否定的答复。究其原因,她们会讲出一大堆两情相悦时难舍难分的细节和婚姻中进退两难的苦衷。乔伊斯·维德勒在她的畅销书《丢掉你不要的男人》中对此有独特的见解:以上种种理由无非是冠冕堂皇博人同情的借口,她们只想以此隐瞒缺乏自信、惧怕孤独的软弱心理。
书中以大量女性对低劣婚恋关系的倾诉为事实基础,提炼出众多问题男人的表象特征:男人不让女友或妻子按照自己的意思穿着、做事,不准她追求自己的事业,甚至不让她自由表达意思;男人嫉妒或轻视女性,批评她们的言谈举止,令她们自惭形秽;欺骗妻子,对男女采用双重道德标准;男人只需要一个管家兼妈妈,而不是女友或太太等。其实,这些故事雷同地发生在我们周围,只能证明确属男性群体的固疾,而不能成为女性司空见惯,自欺欺人的借口。
作为一名女性,读乔伊斯的文章就象聆听一种温柔却不失坚定的教导,你会为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敏锐、客观和洒脱所吸引。精辟的见解如同阳光刺穿黑暗,使人心头豁然开朗。想象中她的形象应该是一位目光坚定、笑容亲切的女性,浑身透射出令人赞赏的自信的辉煌。
乔伊斯本人也曾有过失败的婚姻,也曾深陷困惑之中,这是她写这本书的初衷。多年以来,在耳闻目睹了太多女性彷徨无助的处境和收集了大量有代表性的素材之后,她撰写了这部畅销书,希望女性读者树立自信,勇敢地离开问题男人。
然而,要离开所依赖的男人,不论是丈夫或长期的情人,都是很困难的一件事。触动一份已经保持了很长时间的关系,就意味着失去安全感和舒适,尽管这所谓的“舒适”是以自由、时间和高品质的生活换来的。很遗憾,“女性独立”这个词在此毫无作用。我们过多强调经济基础上的独立,却忽略了现实生活中女性还须建立独立思想、独立人格的重要性。她们遇到心爱的男人时,愚蠢地将自己的力量、重心拱手交出,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目标、计划和梦想。对此,张爱玲的见地最为深刻:女人要崇拜才快乐,而男人要被崇拜才快乐。男性总是以舒适来安排生活,事业才是他们的生活重心,至于跟女性在一起,既可以得到良好的照顾,又可以享受愉快的两性关系,则何乐而不为?不过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他们会义无反顾地与女性道别。相比之下,男性敢于抛却自己仍然眷恋的感情,而女性却因为害怕失去对方宁可默默忍受伤害。
幸好乔伊斯是位体贴的作家,她并没有采取棒喝式的教导方法,最多只用略带责备的口吻评论一下仍在痛苦中挣扎的女性,对她们的现状报以深深的同情和隐隐的怜惜。她也没有采取令人乏味的说教方式,而是巧妙地把故事穿插其中,使文章读来亲切、平实。就像好友之间边喝茶边闲聊琐事一样,读者得以在轻松的气氛中从容不迫地判断和选择,而这个选择的意义却重大到可以改变一个女性的一生。
但是,由于过份强调纯粹以女性为中心的生活模式,导致文风略显偏激,有些矫枉过正的味道,令人对下个世纪两性相处的前景难以乐观。
正像封面设计运用的象征女性气质的纤纤素手和代表女性魅力的粉红色,此书的整体感觉自然而然地荡漾在纯女人味的轻盈和妩媚之间,只是更加让人怀疑:这样的女人,能下决心离开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