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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一点迟钝多一点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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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 报道时间:1996/4/26 作者:冯立三

为政不在多言,随感以切世而短为宜。原本只为记录平生一以贯之的生活准则以自勉耳,更无须装腔作势,铺排逞才也。
顷读于公光远之《碎思录》如听长者教诲,恂然蔼然,深入浅出,诸多惶惑难解之事,豁然开朗,确乎哲人之思,微言大义,凭心独抒,陈言尽去。且二三百字之超短文,古来少有,今更难觅,况有戈革教授厚重沉实之篆刻与之相映,《碎思录》更为引人入胜矣。
光远先生集中自称“不悔的马克思主义者”,诚有以也。但他这位马克思主义者却与另外一些马克思主义者有别,故他敢说“马克思主义不应该是膜拜和服从的对象,而应该是需要认真研究的对象”。他还说“继往不为圣,开来可成学”。到底是在改革开放的历史新时期中遇到问题坚持依靠“活些再活些”予以逐步解决,还是主张“死些再死些”,更合乎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本义呢?
于公曾以不容通融的口吻写道:“拒绝认识外的因素进入认识过程。”这个问题就认识论而言,其实早已解决,但就实际生活而言,十有八九在于公批评之列。所有昏聩的决策,事倍功半之举,皆出于此。光远先生是辩证的精灵,所以他同时指出“认识外的因索”也应该当作对象来研究。
光远先生的骨气论,我尤表赞赏。他为此引证胡耀邦“高举骨头前进”、孙冶方“我不是气象学家”两句名言及其遭际,并对人们不愿记起他们深表不满。俯仰随人的奴仆式的恭顺并不足取,惜乎厌之者少,悦之者多,难成英才辈出的局面。人要想活得有骨气,必须把功名利禄看得淡一点,把社会进步看得重一点,因而于公又有“重节轻位”之论,反感“事事指示”,“事事请示”之风,他称之为“请示病”、“指示病”。光远以“软体动物”讥刺毫无骨气的蝇营狗苟、溜须拍马之徒,读来甚感快意。
于光远先生的文章,是给人以安慰的,温暖人生,憧憬希望,但决不出之以庸人之见。相反,他对“非诵”、“诽庸”之必要倒是议论深透的。他说他从不以“宰相肚里能撑船”来慰藉那些身受压抑而屈辱难耐者——那是牧师的勾当,更要到了他位居宰相或近乎宰相昂昂得意之时才以此语相劝——那是劝其要有容人之雅量。想必于公也有遭贬蒙垢的经历。深知不同处境所需不同,由此亦可见于公为人之刚直不阿,耻于敷衍。
于光远先生博学深思,关注现实,尤重人格修养,《碎思录》随思随录,涉猎广矣,上引只言片语,难窥全豹。为官,为民,在上,在下,或老或幼,都不妨一读——不是一般的开卷有益,而是可以使人变得更有时代感,少一点迟钝,多一点清明。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碎思录》之谓也。
(《碎思录》,于光远著,与戈革教授精美篆刻相映成趣,岭南美术出版社出版,套红印刷,线装本式装帧,定价:5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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