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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遇张晓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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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 报道时间:1996/11/9 作者:陈新文

我想读书人碰到好书,那心情永远只可比拟而无法描绘,就像古来流传的游侠江湖得宝剑,归隐红尘遇青山,怎么说都是人生的一桩快事。这一“碰”、一“得”、一“遇”也就现出个因缘来
一个爱书的朋友惊喜地打来电话告诉我,去读读张晓风的散文吧,好久没遇见把好的情致和美的文字结合得如此完美的女作家了。
于是我就找来读了。薄薄的七小本,组成一个系列:《魔季》、《玉想》、《有所思》、《丽人行》、《地毯的那一端》、《步下红毯之后》、《从你美丽的流域》,光是这些玲珑剔透的书名已足够织成一片散发女性生命馨香的锦绣风景。
我想读书人碰到好书,那心情永远只可比拟而无法描绘。就像古来流传的游侠江湖得宝剑,归隐红尘遇青山,怎么说都是人生的一桩快事,这一“碰”一“得”一“遇”,也就现出个因缘来。
你看,张晓风开篇就说:生命是一场大的遇合。而我,也一直在心底秘藏这同样的心灵渴慕。如此一触灵犀的字句,不读下去,当然遗憾。
读着读着便觉得隔海写书、满纸生命情怀的张晓风果真是个别致的女子,她笔下所流泻的灵动飞扬如深谷雅泉的文字堆砌了一个珠溅玉迸的别样世界。在空山中携云徜徉,面对满目花光会突然惊悟;于月华下邀星漫步,拂面吹来的清风,也要让她百倍感思,觉得这是豪华的天宠,不小心被一只笼中之鸟啄了一下,心却比手更痛……。
这些小小的感叹,些许的惊讶,微末的顿悟,许多人是不屑一顾的,他们有无数理由拒斥这所谓的“小女子情怀”。这样他们当然也会错过张晓风以小女子情怀对人生大禅机的指示:生命中的每一刹都是向永恒借来的片羽,胸襟中的每一缕柔情都是无限天机所流泻的微光。
这样的话不写出来,又有几个人能明白呢?其实芸芸众生奔走红尘,为情为爱、为名为利、为生为死,又何尝都不是向大地借片所,向时光借片羽而得以安身立命的呢?
我们惊叹张晓风对万物命运的深深感悟,对爱与哀愁的倾心低诉,同时亦格外熟悉她这些“感悟”与“低诉”的表述方式。因为在她和我们身后,都耸立着同样一个悠远迷人的古典中国,洲渚丰草间的爱情怀想,关山落日下的乡愁沉淀,哪一篇都印着一枚古典的中国印章。对这一切,张晓风太迷恋了,不然怎么也不会自然而然地把“喀什米尔”译成“慨虚谜尔”。或许正是她最迷恋的东西总会给她最多的灵感吧。
这就是张晓风,一个在心灵中拥有对万物的无限珍爱和感激,用一支现代的笔接通了古典的源流的女子,在海的那边,写着我们爱读的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