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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外国文学出版社实力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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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 报道时间:2009/2/24 作者:谢迪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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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商报·东方数据统计,2008年度在外国文学出版领域跃居前三甲的分别是上海译文出版社、译林出版社和南海出版公司(排名不分先后),人民文学出版社、北京世纪文景文化传播有限公司、重庆出版社等也属于外国文学出版实力较强的出版社。据记者从以上几家出版社调查的结果来看,尽管2008年引进版小说中并没有引起全民阅读热潮的超级畅销书,但可圈可点之处依然不少。

吴洪(上海译文出版社副总编):

“几年来好像都没有达到这样好”

2008年上海译文出版的外国文学书新品种达150种左右,包括重版书在内,一年的发行码洋达到9000万元左右。

作为有着30年外国文学出版历史的上海译文出版社,副总编吴洪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用了“几年来好像都没有达到这样好”的语句来描述译文在2008年外国文学出版上取得的成绩,看来,还是无愧于“引进书大户”的称号。

多年来的畅销书在2008年里仍然没有让人失望,例如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米兰·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米奇·阿尔博姆的《相约星期二》等作品保持了畅销书排行榜上“常客”的地位。2008年一年就卖了30万册的《夏洛的网》成为上海译文最好销的书。

历时3年的“名著文库”在2008年完成了收尾工作,总共150种图书全部出齐,这不但提升了译文出版社尤其是经典文学出版的品牌,也扩张了市场占有率。“这对译文来说是一个重要的出版工程”,吴洪介绍。

世界大师级的作品为译文的出版品种增色不少。约翰·厄普代克是集小说家、诗人、剧作家、散文评论家于一身的美国现实主义文学大师,他的《兔子四部曲》在2008年第一次与中国读者见面,引起的反响也就可想而知。尽管麦克尤恩是英国一个比较新锐的作家,但根据他的《赎罪》一书改编的电影与中国观众见面之后,其写作迅速被中国读者认可,他的《在切瑟尔海滩上》等一系作品将陆续被推出。享誉世界的斯蒂芬·金一直是全

球出版社争抢的“香饽饽”,被外界评论是他所有作品里写得最好的《丽塞的故事》在2008年被引进到中国来,受到追捧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比尔·布莱森是世界公认的最有趣的旅游文学作家,也是一个世界知名的非虚构作家,《失落的大陆》一出版,优美的文笔立即打动了中国读者。

对于2008年的世界文坛来说,最受关注的当然是诺贝尔文奖得主勒·克莱齐奥,尽管十多年前,《诉讼笔录》10年前就由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但和其他勒·克莱齐奥作品一样,最后只能成为出版社的库存。借着勒·克莱齐奥获诺奖的机会,几家曾经出版过这位法国作家作品的出版社纷纷以最快的速度再版上架,《诉讼笔录》首印5万册也很快被抢购一空,短短的几个月就重印了3次。

对许多中国读者来说,《源氏物语》是上大学时老师就推荐阅读的一本书,2008年,是它的千岁诞辰,不管是在日本还是在有着文学渊源的中国,一系列的纪念活动是避免不了的,如此一来,引起了许多读者对《源氏物语》新的关注度。但年代太久远,“难读”使得许多读者望而却步,译文社组织包括林少华在内的12位翻译家联手翻译出版了由日本作家用当代语言重新书写过的《新源氏物语》,终于解决了许多中国读者的阅读难题。

吴洪认为,译文的“大丰收”与外国文学的布局和调整基本到位不无关系。同时,在选题的认证方面,强调双效益,因此使得译文的外国文学品种都有一个特点——长销性兼畅销性。与短暂畅销书相比,几年来一直在排行榜的长销书对提升出版社业绩当然有莫大的帮助。“重版得越多,出版社业绩就越好。”吴洪认为,随着这种品种逐年的增加,从而把出版社带入一个良性的运转。

王玲(北京世纪文景出版公司外国文学编辑室主任):

“凡是被文景相中过的书,就能引起更多出版社的关注”

2008年世纪文景引进版文学共出版社40种左右,发行码洋约3000万。

2004年,美国畅销书作家丹·布朗的《达·芬奇密码》在中国引发阅读狂潮,作为引进出版方的世纪文景在外国文学出版领域迅速得到了读者的认可。之后,他们慧眼识珠,在土耳其作家帕慕克获得2006年诺贝尔文学奖之前,就引进出版了他的《我的名字叫红》,并签下了帕慕克一系列作品的引进出版权,因此,当帕慕克获诺奖的消息一传来,《我的名字叫红》也登上了“畅销直通车”,引发的阅读风潮可想而知,当然,也巩固了世纪文景的外国文学出版势力。如果说一次两次的成功有些偶然,但《追风筝的人》的畅销,使得出版业和读者相信,文景选书的眼光有些独特。因此,在图书版权公司,流传着一个故事:凡是被文景相中过的书,就能引起更多出版社的关注。

当记者向世纪文景出版公司外国文学编辑室主任王玲“索要”选书的诀窍时,她很认真地摇了摇头:“与老牌外国文学类出版社规划文学出版地图不同,文景更关注阅读感,重视文本的体验性,因此选题上会考虑非制式化的本子,也期待在操作的方法与他家有所区别。”

王玲告诉记者,文景在2008年引进文学的出版方面,呈现如下几个特点:首先就是《追风筝的人》一书在出版两年后的2008年销量依然势头强劲,自2006年出版之后,该书已逐渐成为畅销书中的长销品种,单2008年一年的发行量就达到35万册;另外,帕慕克的系列作品持续出版,借由2008年春天作者的中国之行,为帕慕克作品的持续热销制造了更多话题,《我的名字叫红》、《白色城堡》、《伊斯坦布尔》、《黑书》、《新人生》、《雪》、《寂静的房子》等7部总发行量超过60万册;值得一提的是2008年初引进出版的《大象的眼泪》一书发行量达到20万册,也成为2008年引进版文学新书中的一枝独秀。同时文景在日语引进文学方面进行了新的尝试,首次出版的石田衣良系列作品,京极夏彦系列作品均取得相当不错的销售业绩,成为文景相当成功的日系作品系列。

刘玉浦(重庆出版社华章同人图书公司总编)

2008年重庆出版社华章图书公司出版外国文学的作品达20个新品种。

“重庆出版社的引进文学主要分两种,一种是通俗文学,另一种是纯文学,而以惊悚悬疑为主的类型小说,在2008年几乎没有引进出版了,而是更侧重纯文学作品。”重庆出版社华章同人图书公司总编刘玉浦介绍,2008年,重庆出版社主要关注的是小语种文学。比如有非洲现代文学之父称号的尼日利亚作家钦努阿·阿契贝,他的作品曾经作为内部读物在1970年代引进过,但第一次被中国大众读者所熟悉的,还是通过重庆出版社2008年引进出版的《人民公仆》、《瓦解》等4部作品。被誉为“意大利的卡夫卡”的迪诺·布扎蒂无疑是意大利当代文坛的大师级人物,他的《魔法外套》在2007年入选“重现经典”系列之后,《鞑靼的沙漠》也在2008年引进出版。马克斯·弗里施是在国际文坛上享有盛名的作家,代表作《能干的法贝尔》深刻地揭示了当代西方社会人的精神危机问题,2008年,重庆出版社出版的中文译本让中国读者大过阅读瘾。除了南海出版公司,重庆出版社是“2008年日本文学年”的另一推动者。

太宰治是日本“无赖派”的代表作家,他的《斜阳》由重庆出版社重新翻译出版。日籍华裔作家陈舜臣的《甲午战争》《太平天国》等历史小说,一次次掀起日本读中国史的热潮,这些作品在2008年出版之后,也提供给了中国人看自己历史的另一角度。此外重庆出版社在日本历史小说的出版方面也颇有成绩,海音寺潮五郎的《上杉谦信》等作品成为日本历史小说的热销作品。《跳房子》曾被誉为“拉丁美洲的《尤利西斯》”,是阿根廷著名作家胡利奥·科塔萨尔代表作。此外,外国经典纯文学作品也是重庆出版社关注的对象,智利作家安东尼奥·斯卡尔梅达的《邮差》讲的是1971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聂鲁达的故事,激荡出一场深刻感人的往年情意,感动了无数中国读者。“电影系列”中毛姆的《面纱》因为中美合拍电影而迅速得到中国读者的认可。

刘玉浦告诉记者:“重庆出版社在出版外国文学上把握的原则,首先是引进文学作品具备文学价值,对中国的读书界能产生影响;第二是作品要具备现代性,古典的作品不在考虑之列;第三个原则,不会只关注欧美文坛的作品,小地区和小国家的经典文学作品更值得引进,譬如捷克,是一个小语种国家,但它确实是文学大国,米兰·昆德兰就是代表人物之一。黑非洲一些国家的文学大师,他们有很多文学作品特别好。当然,也不排除文学史上盖棺定论的欧美作品。”

“每本书在品质上都能获得读者好评”

2008年南海出版公司的外国文学将近80个品种。

与上海译文出版社30年的历史、译林出版社20年的历史相比,南海出版公司无疑显得年轻。2002年,其策划引进的《菊花香》出版后,该书以当年全国文学类图书排行榜冠军,并连续16个月盘踞全国畅销书排行榜的骄人业绩,引发了中国出版界的“韩流”,让南海出版公司一鸣惊人。此后,随着引进出版金河仁一系列的作品,它的外国文学图书的策划出版实力很快被读者认可。2003年,南海策划引进的日本畅销书《窗边的小豆豆》《再见,可鲁》不但再次演绎了畅销神话,也奠定它作为外国文学策划版权引进的品牌。值得一提的是,《窗边的小豆豆》尽管引进中国已经多年,但在2008年仍然有60万册的发行量,63个月一直雄踞全国畅销书排行榜,“这是一本让出版界见证奇迹的书。”南海出版公司外国文学编辑室主任黎遥说。

如果要问亚洲文学尤其是日本文学,哪个出版社做得最好的问题,南海出版公司无疑是拔得头魁。据南海出版公司编辑部主任李昕介绍,南海拥有日本一批一线作家的中文版权,在300多个品种的书单里,日本文学就占到了130多种,其中有35种的印量超过10万册,并且还会一直长销下去。因此它不只在中国读者心目中,在日本文学圈子里也已经有了口碑,因此当读者在2008年12月份看到村上春树的《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一书由南海出版公司出版时,也不会感到太惊讶。该书于2007年在日本首次出版时,日本评论界将其看作是“村上春树成为作家后的自传”,短短的一年后,中文版就面市,让村上春树成千上万的中国粉丝,很快就能感受到与作家以往那些妙趣横生的小说完全不同的文字。

日本天王级作家东野圭吾的里程碑式力作《白夜行》最先是通过电视剧被大多数中国读者所熟知的,由于将无望却坚守的凄凉爱情和执著而缜密的冷静推理完美结合,使得中国“东粉”对图书期望很久了,因此《白夜行》的出版,迅速跃升到了畅销书排行榜。炉火纯青的推理与叙事,东野圭吾的在中国一炮走红,因此他的《嫌疑人X的献身》也表现不俗。

据黎遥介绍,除了日本文学,南海还与全球20多个国家的200多位重量级作家签订了引进出版的合约,其中包括勒·克莱齐奥、杜鲁门·卡波特、“唯一与马尔克斯比肩、拥有最多读者的拉美作家”保罗·柯艾略等人。其中卡波特的《蒂凡尼的早餐》中文简体字版在阔别内地读者近20年后,也再次与中国读者见面。

与一个出版社动辄几千个品种的书单不同,至今,南海的外国文学书单也就三四百个品种,有的出版社一年就出版五六百个品种。

据商报·东方数据统计,从出版品种和排行榜影响力上来看,南海出版公司成功跻身全国外国文学策划、出版的前三甲。当当网2008年小说销售排行榜前100名中,南海策划的引进文学类图书占到27本,其中,《德川家康》一套13本,都在其列。

因此,黎遥和李昕碰到同行,被问得最多的问题是:“南海的外国文学图书畅销密码是什么?”“秘密就是保证每一本图书的质量。”据李昕介绍,让他们最自豪的是,不是图书的市场占有率也不是图书的畅销,而是每本书在品质上都能够获得读者的好评。引进的外国文学一般都是各个国家非常优秀的作品,如果引进之后并不受读者认可,那么肯定是翻译和编辑环节出了问题。黎遥告诉记者:“《德川家康》13本,每本都受到读者欢迎,印证把每一本书都做足功夫的理念。”

此外,南海出版公司在营销宣传上也有特色,并不看重商业炒作。

王理行(译林社大众图书事业部主任):

“把外国文学出版当做系统的工程来做”

2008年译林社出版外国文学将近80个品种。

译林是外国文学出版里的一个老牌出版社,“译林把外国文学出版当做一个系统的工程来做,现在已经初步形成贯穿古今、雅俗并举的出版特色。”译林出版社大众图书事业部主任王理行告诉记者。

首先,2008年,旨在跟踪国际文坛最新创作动态和潮流,为我国文学研究界、创作界乃至读书界及时提供国际文坛最新佳作的“21世纪外国文学大奖从书”,又添增了一批新的力作,比如2006年德国最重要文学奖毕希纳奖得主的代表作《女人,房子,一部小说》,澳大利亚新锐女作家凯特·格伦维尔获2006年英联邦国家作家奖的力作《神秘的河流》,加拿大作家南茜·休斯顿获2006年法国重要文学奖费米娜奖的获奖作品《神秘的河流》等。

其次,旨在对已经过去的20世纪世界文学进行梳理和总结的“20世纪经典”补充了新鲜血液,如意大利作家克劳迪奥·马格里斯的《微型世界》、英国“愤怒的青年”文学流派的代表作家金斯利·艾米斯的《幸运的吉姆》、被公认为叙述技巧的创新者的阿根廷作家曼努埃尔·普伊格的完全由对话构成的小说《蜘蛛女之吻》等。

此外,译林出版社重新整合多年积累下来的数百种世界文学名著资源后推出的“名著译林”,收录的是比较古典的外国文学名著,已出到100多个品种。在此基础上2008年新推出的“译林名著精选”,一推向市场,就立即受到了读者喜欢,据王理行介绍,这套书重印率非常高。

这一年,译林还在“凤凰文库·外国现当代文学系列”中推出了20种新品。其中,被誉为20世纪下半叶美国头号奇书的《万有引力之虹》终于与中国读者见面。大江健三郎的《奇怪的二人配》也首次在中国出版。他透露,中文版是这本书的第一个外国版本。

除了大规模的丛书外,译林的许多单本书也给中国读者带来了惊喜:勒·克莱齐奥的《战争》;同时,被誉为海明威以后最伟大的短篇小说家雷蒙德·卡佛的作品终于首次在中国授权出版,他的《大教堂》出版之后,反响非常好;美国作家杜鲁门·卡波特《圣诞忆旧集》在圣诞节临近时推出,很快就销售了3万册;《林先生的小孙女》作为法国书店奖的作品,再加上超女尚雯婕的翻译,市场反响也不俗。

通俗小说方面,2008年,译林整理出版了一些20世纪外国经典通俗名家的作品,如分两批推出了美国通俗小说大师西德尼·谢尔顿的12部小说,其中《假如明天来临》、《天使的愤怒》等重印率比较高;一次推出了加拿大畅销书作家阿瑟·黑利的《大饭店》、《航空港》等四部小说;美国高科技惊险小说家迈克尔·克莱顿不幸去世后,他的《侏罗纪公园》、《失落的世界》等5部代表作立即面世。

值得关注的是,译林中英文对照的“双语译林”中的文学名著每一本都销售不俗,尤以《老人与海》、《麦田里的守望者》、《飞鸟集》重印率较高。

黄育海(上海九久读书人文化实业有限公司总裁):

“盯住当代外国文学中最畅销的作品”

负责策划、版权引进、提供咨询服务介绍的外国文学作品达到100个品种左右。

尽管是2007年出版的作品,但是一本让人在泪流满面中感悟生命真谛的《时间旅行者的妻子》、一本向爱书人致敬的小说《风之影》,让很多中国读者记忆犹新,这两本书在2008年的表现依然强劲,而这要归功于九久读书人的策划版权引进。提起阿加莎·克里斯蒂这位推理作家,就会让中国读者想起她的《东方快车谋杀案》、《尼罗河上的惨案》、《空谷幽魂》、《古墓之谜》等作品,1980年代,中国大陆曾经出现未经授权的《空谷幽魂》、《古墓之谜》、《无人生还》中文版本。2006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开始推出“阿加莎·克里斯蒂侦探推理系列”,而这一系列正是九久读书人负责策划版权引进的。据上海九久读书人文化实业有限公司董事长黄育海介绍,2008年,阿加莎·克里斯蒂侦探小说共出版了30余种,余下的40余种将在2009年全部出完,至此,克里斯蒂的侦探推理全集共90种将全部与中国读者见面。作为2007年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英国作家莱辛的作品也是各个出版社引进的重点,九久策划引进的《特别的猫》由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之后,七八万册的发行量让出版社有了赚头。

黄育海透露,“九久读书人策划版权引进的特点至少有两个:首先要盯住当代外国文学中最热最畅销的作品;此外也关注外国文学真正的经典类著作,像《麦田里的守望者》作者、美国文学大师J·D·塞林格、厄普代克、菲力浦·罗思等人的作品,他们都是美国当代真正有实力的作家,代表当代外国文学的经典,但他们的作品不是最畅销的。因此负责版权引进时,不只是考虑畅销性,也要考虑其社会影响。”

(本版文字由谢迪南采访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