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2005年3月5日，温家宝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说：“从今年起，免除国家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农村义务教育阶段贫困家庭学生的书本费、杂费，并补助寄宿学生生活费。到2007年在全国农村普遍实行这一政策，使贫困家庭的孩子都能上学读书，完成义务教育。”两天之后，国家教育部、财政部共同颁布《免费教科书政府采购工作暂行办法》，相关程序今春起正式实施，这无疑为中国书业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义务教育阶段教材免费供应，对书业来说就像推倒了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必将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对新华书店的影响更是不可小视——教材征订单可能随之消亡；教材的一点利时代可能到来，新华书店甚至可能失去教材发行权，很多书店特别是县一级基层新华书店将失去赖以生存的基础。面对教材巨变，新华书店有何反应？在赖以生存的口粮田岌岌可危之时，新华书店做好准备了吗？

浙江新华发行集团

教育资源不平衡是症结所在

浙江省没有国家级的贫困地区，所以浙江新华发行集团总经理周立伟认为虽然《免费教科书政府采购工作暂行办法》会对书店有影响，但不会很大。中国图书流通业中，教材有一定的利润，随着政府对中小学免费教材的投入越来越大，利润下降对图书流通业来说将是不争的事实。“从我个人角度来说，政府在义务教育教材上免费的确是件好事情，能够解决农民子女就学困难问题，解决社会和谐发展问题，解决实际存在的两极分化等问题。”周立伟说，“但当前教育的根本问题不是课本价格问题，教育资源不平衡的问题才是老百姓最关注的。义务教育阶段课本的价格老百姓普遍能够承受，但是教育资源不平衡带来的成本普通百姓则难以承担，学生成为教师的第二收入来源，这才是真正可怕的。老百姓不会对100多元钱的课本费对政府有意见，但对摊派在学生头上的其他费用太多而导致的埋怨并不少见。即使教材供应实行全部免费，也难以解决教育资源不平衡的问题，因此把目前的义务教育问题归因于课本价格太高是不合理的。”

通过市场方法来操作教材的出版、发行，这是大势所趋，但周立伟认为教材的流通并不像许多人想象的那么简单，“不是说把教材从A点发到B点就结束了，其中涉及到物流、配送、回款、结算、信息交流等问题，教材这块肉骨头并不是那么好啃。但新华书店同样不能把教材作为利润的支撑点”。

面对变革，周立伟的淡然与自信或许来自浙江省店集约化、市场化的成效。不管是商流、物流、资金流三流合一，信息流横穿其间的“糖葫芦”理论，吸纳社会资本做大做强、拓展连锁经营的“果树嫁接理论”，还是“无目标管理”、“模糊控制”的经营理念，都指导着浙江省店尽早走上了市场化的道路，例如长期投资图书零售卖场的浙江省店已经拥有了13万平方米的销售面积。把图书零售业作为主攻方向的原因在于，周立伟认为虽然当今图书零售有网购、话购、邮购等多种终端服务手段，但是图书卖场无疑依然是书业最大的终端，谁拥有卖场，谁就控制了市场。

除连锁经营定位准确之外，浙江省店还从各个方面迎接书业真正市场化的到来，如建设计算机网络系统、现代化物流配送系统，同时在进行打破图书市场的地方割据的尝试。周立伟并不讳言浙江省新华书店能够实现这些，其基础正是依靠教材专营权和税费政策的减免。如今教材市场进一步放开，浙江省新华发行集团正在积极地做好产业准备。

福建省新华书店发行集团

跨地区、跨实体招投标是重大挑战

从2001年在福建省开始实行中小学教材发行招投标试点改革以来，福建省新华书店中标的9种教材价格平均下降了7个百分点。如今中标时限还未过去，又有新的政策出台，书店还需要时间调整。记者采访副总经理刘子华时，他刚参加完省财政厅、教育厅与省发行集团召开的碰头会，从他口中记者得知，从今年秋季开始，省各级财政将划拨1.22亿元用于支持福建省的中小学义务教育，这一举措已经列入省政府为民办实事的项目之一。省财政厅、教育厅希望得到省新华发行集团的支持，说白了就是让集团让利，降低教材发行折扣，为政府采购减轻压力。他认为，政府为民办实事转嫁到企业身上并不是很合理。

福建省新华书店发行集团办公室主任陈则敬则认为免费教材政府采购力度加大之后，政府有关部门完全可以邀请不同地区、不同实体来投标，甚至出版社也可以绕开发行商直接发行，对新华书店来说，这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福建省店目前教材教辅发行量一年10亿元左右，两者的比例在6：4之间波动，一般图书发行码洋在两三亿元左右。相对而言，教辅的利润更为可观。从今年开始，教辅不再进入福建省新华书店的征订目录，但学生又需要助学读物，陈则敬认为这会产生两种现象，一是老师指定学生去某书店买某种书，二是学生自己上书店购买。这也有可能引起教辅市场的混乱。

对于福建省财政厅、教育厅与发行集团之间就免费教材发行的协商，在记者截稿之时还未有结果，刘子华说任何应对措施还有待于商讨的结果，目前一切还言之过早。

广东新华发行集团

影响不小，但却不是致命的

广东新华发行集团总经理黄思铭认为，免费教材政府采购办法的出台在别的省市新华书店看来可能是比较大的动作，但对于广东省新华书店来说，虽然影响也不小，但却不是致命的，因为已经有了准备。早在3年前，广东省就有部分地区的学生开始使用免费教材。这3年中，政府每年拿出3个亿用于补助贫困学生，免除那些家庭人均年收入低于1500元的学生的教材费、学杂费。比如在清远市的三个贫困县就已经实行了义务教育阶段学生教材的免费发放。关于教材招标，书店的优势也不明显。在广东，邮局系统是一个竞争对手，教育系统更是一个很强的竞争对手，目前教育厅下属的教育书店发行的教材已经占到全省教材发行总量的30%左右。有消息说，到2007年，广东全省义务教育阶段的学生都可能领到免费的教材，这就意味着在广东，包括农村非贫困县以及城市里的义务教育阶段的学生都将使用免费教材。而且有人预测，免费教材有可能实行出版发行统一招标，利润还很薄，出版发行合起来才10%的利润，因此不排除生产单位直接将教材运送到学校的可能。如此，新华书店被迫退出义务教育阶段的教材发行领域也不是不可能。而这将是目前新华书店教材发行量的绝大部分。目前广东新华发行集团每年教材发行的利润约有两三千万元，这是一笔不小的进项。如果损失，哪怕是部分损失，对书店的影响也是重大的。

上海新华发行集团

市场化改革降低课本比重

据了解，今年上海全市处在义务教育阶段的学生总人数大约有105万，与其他省市相比较少。其中农村学生、贫困学生的数量更少。而目前上海新华发行集团每年的教材发行量有2个亿，是一般图书零售量的20%左右，与其他省市教材发行所占份额相比也较少。但集团副总裁蒋士唐依然认为，2007年全国农村贫困地区学生教材免费使用的政策，对上海市店也不能说没有影响，毕竟义务教育阶段学生免费使用教材应该是今后的发展趋势，所以即使上海市新华书店获得了教材发行的权利，发行利润也肯定会摊薄。蒋士唐说，尽管如此，他还是认为，国家政府决定免除农村贫困地区义务教育阶段学生的课本费，体现了国家科教兴国的战略，说明国家的经济实力增强了，经济繁荣了，我们应该感到高兴。国家投资教育，读书的人多了，文化水平高了，就业率上升了，购买力也就增强了，而且还会影响下一代的读书习惯。整个社会的文化环境建立起来了，书店的生意不就好做了吗？再说，上海市店经过近几年的市场化改革，课本发行的比重已经有所下降，资产升值了，企业得到了很快发展。企业有了实力，还怕什么？所以应该以一颗平常心平静地面对经营中的各种困难。

江西省新华书店

早有心理准备

听到义务教育教材免费使用的消息，江西省新华书店总经理涂华的反应是有的，但不是很强烈，毕竟近几年教材政策的连续变化让他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从江西省来看，农村教材市场占了全省中小学教材市场总量的80%，预计到2007年江西全省由政府采购免费提供的教材将占到农村教材发行总量的80%左右。也就是说，全省有六成多的中小学教材将实行政府采购，免费提供方式。此项政策的实施，对长期拥有教材专营权的新华书店来说，势必会产生较大的影响。由于教材传统业务主营地位的进一步削弱，利润空间的不断缩小，新华书店将被快速推上市场，经营面临空前的压力，行业风险也会不断加大，产业结构和经营结构的调整迫在眉睫，需要重新定位。

山东省新华书店

经济效益下滑社会效益无从保障

山东省新华书店总经理刘强认为，从构建和谐社会、教育立国的大局出发，党和国家通过教育体制改革、发行体制改革减轻农民负担是正确的，我们积极拥护。但从文化宣传和图书发行角度看，这必然要给发行行业和国家的文化宣传领域带来一些影响。

近几年来，从教育减负到“一费制”的实施，从教材发行竞标试点到全国推行再到农村义务教育阶段教材免费供应，极大地推动了教学用书发行的市场化和微利化。去年，山东率先推出“一费制”标准，使教辅发行完全市场化。今年山东将实施教材招标，使教材发行市场化。2007年农村义务教育阶段学生教材政府免费供应，可以指定发行，但实行公开竞投标的可能性更大。图书发行是一个微利企业。全国“一费制”的实施，使教材发行的利润空间大大减小。从全国教材发行招标试点单位的情况看，教材招标加大了发行成本，减少了利润空间。近几年教育体制改革使得教材的版本增多，品种增多，工作的难度加大，发行成本、管理成本和人力成本的增高，同样使教材发行的利润空间相对减少。2007年后，政府买单，教材发行利润会更薄。从山东新华书店的情况看，教材发行码洋占销售码洋的80%以上。义务教育阶段新课标实验教材农村占教材码洋的67%。

刘强估计，在竞标成功的前提下，2007年农村教材免费供应对新华书店的影响，一是国有新华书店教材市场份额减小，销售下降，利润减少，职工收入降低，经济效益下滑，国有资产保值增值无法保障；二是由于市场份额减少，农村网点无力经营，网点布局建设萎缩，国有发行阵地迅速减少，事业受损，社会效益无从保障。如果竞标不成功，全省80%的县以下新华书店将无力经营。

湖南新华书店集团

对县级新华书店冲击更大

湖南新华书店集团总经理傅剑华认为，免费教材的实施，使新华书店面临更加严峻的考验与挑战，自然会危及新华书店的发展乃至生存，尤其是对相对更加依赖教材教辅发行的县级新华书店冲击更大。湖南省农村与城市教材市场的比例约为3：1，今后的形势也比较严峻。

四川新华发行集团

压缩教材发行利润空间

四川新华发行集团教材发行公司负责人说：国家向农村贫困家庭学生免费提供教科书政策，体现了党和国家对农村贫困家庭学生接受教育的温暖和关怀，新华书店应给予积极支持和配合。

四川省从2005年春即开始实施这一政策，免费教科书的供应涉及全省161个市、县，享受免费使用教科书的贫困学生人数为200.4万人（其中，小学140万人、初中59万人、特殊教育学生1.4万人），教材科目小学和初中共有20多个学科，由于各地区教材版本使用不一样，2005年春免费教科书使用的版本达554种之多，全省共计发行免费教科书1840万册。

免费提供教科书政策的实施，必将进一步压缩新华书店在教材发行上的利润空间，从而对新华书店在经营组织模式、管理方式等方面产生相应的影响。四川新华发行集团顾全大局，为保证准确、及时完成2005年春免费教科书发行任务，高度重视，克服困难，精心组织。集团教材发行公司等相关部门加强协调，落实措施，对出版、收货、数据处理等各个环节都制定了详细的计划，特别是春节期间，这些部门只放假三天，全部安排值班，有的分公司连春节都坚持每天上班，保证做到免费教科书和其他教材随到随收、随收随发，对紧急情况立即反映，及时处理解决。

按照政府有关要求，免费教科书必须加盖“本书由国家免费提供”印章，由于学校提前使用教材，一些教材已经在假前发书，因此，除了未发部分必须按规定盖章后才能发书外，已经发书的必须补盖印章。各分公司都坚持按照规定在收到货后立即组织人员拆包，在每本书扉页上加盖“本书由国家免费提供”的印章，然后按照每所学校享受免费教科书学生人数、年级、品种、版本等数据分别打包，并在最短时间内分发，派专人到各学校补盖印章。

安徽新华书店发行集团

政策制定应统一

安徽省今年重点解决19个国家扶贫工作重点县（以下简称“国家级贫困县”）和六安市金安区的免费教材问题。安徽新华书店集团副总经理孟祥光认为，国家出钱免除农村贫困家庭教材费是好事，减轻农民负担，减少失学儿童。但此次由财政部与教育部牵头的国家采购与国务院及三部委要进行的教材出版、发行招标有重复之嫌。此次政府采购与招标的关系是什么？建议应制订出一个统一政策，有关部门应协调好。因为安徽省作为教材发行招标试行三省之一，安徽省新华书店是全品种、全省范围发行教材的中标单位。那次招标是由国家体改委、新闻出版总署、教育部、财政部联合进行的，新的招标文件还未下，规定那次招标仍有效，并延续一年。新闻出版总署还有教材只由新华书店发行的规定。现在免费教材单独被拿出来再招标，就与过去的全品种招标的决定冲突。也令新华书店无所适从。其实招标与政府采购，也可以说是大招标与小招标的根本出发点是实行发行权招标，本质相同，但两个招标要通盘考虑。原来的大招标时新华书店已让过利，免费教材招标要求再让利。给下面的感觉是政策有些随意性。他们不禁会疑惑，2007年以后，原来的招标还算数吗？此次政府采购，图书行业管理部门为何没有声音？新闻出版总署应主动出面协调。新华书店现在感到被主管部门遗忘了，在市场上成了众矢之的，孤身做战，力不从心。

此外，《免费教科书政府采购工作暂行办法》制订的小学每学期课本费35元、中学70元的标准偏低，不科学。这个标准主要依据人教社教材标准制订的。但教改后版本多样化，一纲多本，有些地方不一定使用人教社教材。即使用人教版，35元只包括几门基础教材，地方教材未包括进去。如《写字》《信息技术》等地方教材未进入标准。所以按35元＋地方教材，一个小学生需要51元的教材，超出标准40%，新华书店要拿51元的货给学校。黑白版进货折扣规定是7折，也就是有30%的毛利，这就要倒贴。如果照此标准，发行免费教材不仅成了义务，还要倒贴。新华书店可以让利，但作为企业也要讲求利润，希望有关部门认真地按多版本要求来测算平均价格，并将地方教材也包括进去。其实企业利益受损也损害了国家利益，因为国税也可能减少。

第三，安徽省今年免费教材费用1.2亿元，以人均年收入低于625元的家庭为标准，确定免费教材对象。由于分布不均，就是同一个班级也有免费与不免费的，给发行工作带来了不便，结算、送货、版本使用都比较麻烦，无形中增加了工作量。其他商家如果在获悉真实情况后，对参与竞标的热情也要大打折扣。

青海省新华书店

出让折扣争夺发行权

据青海省新华书店总经理黄天玉介绍，青海省新华书店去年有六七千万元的课本销售额，其中免费教材5100多万元，占到80%的教材市场份额。由省财政厅与教育厅牵头，2005年教材实行政府采购。新华书店在与他们的竞争性谈判过程中，同意出让2个折扣。另外新华书店本着回报教育的宗旨，答应从今年起全省新华书店职工出资资助300名小学生和200名初中生贫困生，这笔费用大约是每年8万元，以后资助范围将逐渐扩大。

因为免费教材品种规定严格，比如以前的地方教材《写字》等品种现在都没有了，品种减少，新华书店发行量肯定受影响。

此外，青海省地广人稀，路途远，交通不便，最远的一个县距离省会1300公里，加上发行量小，发行成本很高。过去净利润一般是3个折扣。再出让折扣，省新华书店仅仅能够维持生计。但出让折扣也是不得已，应该先把发行权夺过来。

湖北省图书发行集团

对“小招标”的三点建议

湖北省财政今年筹措资金8230万元，为全省83． 5万名农村义务教育阶段贫困家庭学生免费发放春季和秋季教科书，湖北全省有29个国家级贫困县。湖北省图书发行集团总经理袁国雄认为，免费教材是政府决定的事情，对贫困家庭是好事，企业服从是应当的，相关出版社和发行部门还将拿出一定比例的资金，用于资助贫困中小学生。但他就此次政府采购也就是业内认为的“小招标”提出了三点建议：首先他认为免费教材应由新华书店统一发行，因为新华毕竟有网络和经验优势，其他渠道不见得服务更好；第二，学生负担不是新华书店造成的，教育系统内部也向学生销售了许多教辅，目前一些地方教育系统发行的教辅甚至超过了新华书店正规供应的教材数量，应切实可行地减轻家长负担，新华书店要向社会呼吁，澄清所遭受的误解；第三，此次政府采购是财政部、教育部共同提出的，行业管理部门——新闻出版总署也应加入进来，参与政策制定。因为政府采购教材与采购其他商品尚不可同日而语，毕竟这是涉及一代人成长的大事，不能有丝毫的疏漏。此外新闻出版总署以前也有过规定，教材由新华书店统一发行，目前的采购做法是不是与以前的政策相违背？他建议相关部门制定政策前还应多考虑细节和延续性。

宁夏自治区新华书店

力保新华支柱

宁夏有8个国家级贫困县，从2002年秋就部分开始免费，今年春季全部实行免费。据宁夏区新华书店总经理张建国介绍，宁夏区新华书店去年每季免费教材是1180多万元，今年每季是2300万元，加大了扶贫力度。这样每年春秋两季4600万元，加上地方财政补贴500万元，农村免费教材占据了宁夏9000多万元的教材市场的56%。

由于免费教材要纳入政府采购，实行招标，财政部门、教育部门要求教材出版、发行、印刷共让利10%。宁夏2005年秋季免费教材计划实行招标，本次招标由宁夏区财政厅和教育厅联合，与原来计划实行的由体改委、新闻出版总署等四部委联合的大招标相对，是所谓的小招标。教材市场打破新华书店独家发行的声音存在已久，宁夏区店思想早有准备。张建国认为教材发行是新华书店的支柱之一，要力保。区新华书店对当地教育系统的服务质量一直被认可，这是他们的优势所在。

但免费教材对新华书店的影响还是很大，首当其冲的就是利润下降。过去教材发行的纯利润不到5%，而现在教材数量不可能有很大增加，此外贫困地区使用黑白版教材，利润更低。再加上竞标要压低折扣，对新华利润影响更大。

贵州省新华书店

资金周转时间延长

贵州有75个县，国家级贫困县就有50个。据贵州省新华书店总经理陈健介绍，免费教材发行对贵州省新华书店影响颇大。首先导致周转资金时间过长，增加财务费用，新华书店自己垫付的资金压力过大。而在目前全国紧缩贷款的形势下，新华书店拿到贷款并非易事。过去教材发到学校，基层店向学校收款就可以了。而现在教材未发行之前，新华书店就要分批向出版社垫付资金，教材发下去后，学校还要拿清单找家长签字，然后学校再将教材数目、金额汇总到基层店，返回教育局后发到省新华书店，再到省教育厅、省财政厅，财政厅核定后再拨款给省新华书店，省店再给基层新华书店。资金周转需要3～5个月。另外程序繁琐，需要经过层层审核。

山西新华书店集团

政府采购标志教材进入市场化

山西有35个国家级贫困县。在《山西省免费教科书政府采购暂行办法》中，山西省教育厅、省财政厅规定，免费教科书政府采购工作从今年开始正式实施，秋季学期的教科书必须通过政府采购。采购工作实行公开招标，采购的对象（即供应商）是符合国家教材出版发行资质的出版发行机构。免费提供的教科书均应从省教育厅发布的《中小学生教学用书目录》中选用。山西新华书店集团董事长张凤山认为免费教材政府采购标志着教材进入市场化管理的开始。全行业教材竞标早晚会来。新华书店能做的就是以此为动力，促进发展。在教材竞标过程中，提高管理水平和服务质量，保证课前到书人手一册。提高科技含量，比如加强计算机管理，实行网上报订和银行结算等。

黑龙江省图书音像发行集团

面对新旧政策的困惑

黑龙江省图书音像发行集团董事长赵伟认为教材由国家买单资助贫困家庭是国家政策，应予支持。2005年免费教材金额5000万元，占该省教材发行量的13%～14%，以后可能会逐年增长。

竞标要打破垄断，将教材推入市场。如果教材作为商品，垄断性就应当打破，就应进入市场，以市场行为来进行运作是正常的。教材发行一直是新华书店的政治任务，在发行质量方面有多年的保证。新华书店面临教材竞标和部分地区免费供应，利润大幅下滑的问题，但作为社会责任应该要保证完成任务。同时他也有疑问：2001年新闻出版总署发过通知，给教材发行费用确定了标准，即省新华书店黑白版七折、彩色版七二折发货，其他类型教材也按此规定进行。虽然时间已久，但在新政策未出台的前提下，他认为应仍按此政策执行。如果当地教育部门要求免费教材让利，新华书店是否应当同意？

吉林省新华书店集团公司

发行免费教材无利润

吉林有8个市县是国家级贫困地区，今年拨给吉林2005年春、秋免费教材金额各2125万，约占新华书店教材发行码洋的10%。吉林省新华书店集团公司副总经理曾昭群表示，免费教材对新华书店影响当然不小，他认为免费教材无利润。吉林省按照国家规定小学35元、初中70元，从出版发行整体核算，小学无利润，初中甚至低于成本价，局部还要书店补贴。免费教材这块不会赚是肯定的了，亏多少还不好计算。因为省教育厅确定吉林出版集团为2005年总发行单位，负责今年教材的供货、发行。整个成本核算由他们来进行，省新华书店作为集团下属子公司，不是自己一家能解决的。新华书店在整个教材体系中地位其实很被动，教材决定权、使用权和出版权均不在新华书店，只有发行责任。如果国家加大扶贫利度，集团要通盘考虑新华书店在运输、包装、人工等方面的发运成本。曾昭群表示，新华书店教材发行收入肯定会减少，但赚钱并不是惟一目的。利润减少了，也要把工作做好，准确及时足量地发到学生手中。就竞标而言，外单位或个人也有竞标成功的可能，但新华书店有信心，凭借良好的资质和多年从事教材发行工作的经验，从人员、管理到网络都能承担教材发行。

甘肃省新华书店

教材发行机构应存在

甘肃省国家级贫困县有43个，加上扶贫开发重点管理县4个，共有47个县享受免费教材。2004年享受到免费教材的学生人数是100多万名，一季教材是3200万元，占整个教材份额18%～20%；2005年扩大免费范围，仅春季就6000万，春秋两季加起来将达到1.2亿，占据整个教材市场35%。甘肃省新华书店总经理李雅君认为许多发达国家义务阶段的教材也是免费的，随着国家经济实力的增强，免费教材的范围也许会扩大，从农村贫困地区到整个农村，甚至到城市。但作为教材发行的机构应该永远存在。新华书店作为多年发行教材的惟一企业，有决心也有信心占领这块市场。

但勿庸置疑，免费教材对新华书店影响也很明显。首先，免费教材经费按人头数由省财政厅直接下拨给教育部门，主要由教育部门确定、统计上报享受免费教科书资助的学生人数，这就与以前新华书店到学校征订因而对学生数量心中有数不同，新华书店对学生数量无法掌握，只能是估计，但有时会与教育部门的数字相差较远。第二，甘肃省经济较落后，有些地区为了加大免费教材的享受面而削掉副科，这样在教材订货的配套率上会下降，影响新华书店教材收益。第三，甘肃省目前“一费制”中规定小学一年级每个学生每年教材费是46元，这些连学生必用的教材费用都不够，学校给新华书店的核价会更低。再加上现在运输、燃油等成本的上涨，导致新华书店的发行利润更为微薄。第四，招标势必进行，激烈的竞争会增加让利的环节，这样利润还会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