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楼空江自流
摘要:

■雷雨
酷热难当,闲坐无聊。突然接到一位老先生的电话说,舒芜死了,这个“胡风的叛徒”,竟然活了将近90岁!我一阵默然,不知道说什么话好。舒芜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一位文化老人了,其声誉自然可以见仁见智,其影响力似乎也远远比不上季羡林、任继愈,但是客观平心而论,舒芜并不是一个没有自己东西的人人可以鄙视的“变节者”、“卖友求荣”的人,他是一位可以写大文章的学者,研究周作人的专家,也是一位很有见地的随笔大家。
舒芜后来虽然来到北京,在出版社工作,但日子并不好过,其内心深处的精神负担和痛苦也是很难为外人道。舒芜对这段历史没有采取回避的态度,他说自己要承担自己应有的责任,但也不无辩解地说,事态的发展出乎他的预料,也非他所能控制。舒芜对文艺理论有很深的造诣,许多见解也很精辟独到,他一生研究周作人,尤其对周作人的妇女观精心研究,反复阐发,《女性的发现》是其最为看中的一本书。他的《哀夫人》、《回归五四》,虽然有些篇章有点重复,但是文章的见地、行文的流畅还是颇显老一代学人的风致。舒芜与《读书》杂志关系密切,许多文章都是在《读书》上发表,他的读书随笔《串味读书》等,也大都言之有物,议论风生,不是无病呻吟。晚年活跃的舒芜思维敏捷,关心现实。关于白居易,他的《伟大诗人的不伟大的一面》引起热烈争论;关于国学,舒芜也直言不讳。舒芜佩服聂绀弩的诗词,激赏沈祖女士的词,他与南京大学程千帆先生的书信往来,以及与荒芜先生的书信问候,以及与一些关注妇女问题研究的学者、编辑的往来书信,编辑成《碧空楼书简》在2003年10由凤凰出版社出版发行。从这些往来信件中,可以看出,舒芜先生起笔造势,出手不凡,对当下尘世喧嚣,还是非常在意,时常萦怀。苏童的《妻妾成群》,贾平凹的《废都》,千家驹对鲁迅书简的胡乱解读周令飞没有读过其祖父一篇文章的自白,都有涉及,但他关注最为密切的还是妇女问题。
舒芜先生本名方管,安徽桐城人。他说自己是方以哲的后人,而非方苞的后人。舒芜先生走了,享年87岁,也算高寿了。